“不必了,在下學藝不精,不敢班門弄斧,世子好意在下心領了。”
柳嵐再三推脫,讓珍兒好生不解,在她看來,整個臨都都沒有比阿蘭哥哥彈琴更好聽的了,既然有幸得到貴人青睞,又為何還要推三阻四呢?
雖然心中對柳嵐感到好奇,但是到底也是從小前呼後擁的世子,多番好言相勸,柳嵐卻仍不領情,李彥恪也是有些惱了。
畢竟他可不是對誰都有那麼好的耐性的!
見柳嵐要走,李彥恪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兄台莫要不給我麵子,你臉上戴著這麼一個麵具,本就惹人懷疑,本世子身為朝廷命官,有責任排除一切有危險的人物,如果你執意推脫,那本世子就要懷疑你的動機了!”
見李彥恪臉色冷了下來,珍兒頓時有些慌了:“別,他,他不是……”
李彥恪不說話,隻是站在原地,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柳嵐的背影。
聞言,柳嵐頓了一頓,隨後隻好慢慢地轉過身來。
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對上他,卻是不知為何讓李彥恪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種名為雀躍的感覺,一如……當初在花樓之中第一次被領進他的房間。
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瞥了一眼柳嵐,隨後淡淡地丟下了一句:“走吧。”
……
事情似乎總是在朝著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到了陳留王府,柳嵐卻被告知王爺和王妃早在兩年以前就已經離開了長安,到各地去雲遊,將偌大的一個陳留王府,交給了世子李彥恪打理,美其名曰:鍛煉他的能力。
“隨便彈一曲吧,或者彈你最拿手的。”
吩咐婢女取來了琴,李彥恪坐在上首位上,似乎有些漫不經心的托著腮盯著柳嵐。
縱然隔著一張麵具,柳嵐卻仍是覺得被看的十分不自在,此時她心中有無數的疑問得不到解答。
當年她被合謀毒死,朝廷對外是如何宣稱的,其他人……又是怎樣的反應呢?
一邊想著,手指輕輕拂過了琴弦。
她最擅長的,三年多以來在茶館之中最長彈奏的,便是這曲《高山流水》了。
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琴曲易聞,知音難覓,子之聽夫誌,想像猶吾心,一曲琴音酬知己,寄情山水間。
柳嵐認真地彈著,隻是因為心中緊張,難免彈不出曲子中的寧靜清婉。
李彥恪的目光太過專注,隔著那一張厚厚的木質麵具,竟是看得有些呆了起來。
一曲終了,隻聽他幽幽地歎了一聲:“你……很像一個人。”
聞言,柳嵐的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不過她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絕對不能表現出什麼過於驚訝的神色來,否則隻會徒增懷疑罷了。
於是柳嵐抬起頭來,不閃不避地直視著李彥恪。
而正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的一聲低沉地嗓音,卻是頓時讓柳嵐失了冷靜:
“《高山流水》最講意境,心不靜,琴技再精湛,也彈不出好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