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姬啟目光微閃,雙手在身體的兩側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柳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反應,見狀,勾唇輕輕一笑,模棱兩可地答了一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這……”李彥恪被她反問得一時有些語塞,頓了一頓,猛然反應過勁兒來。
“等等,你憑什麼就說你是阿嵐,世人都知道勇懿侯柳嵐已經在三年前命喪戎狄可汗之手,你突然冒出來說這種話,是何居心!”
縱然麵前這個人給他的感覺無比的熟悉,李彥恪還是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激動,一遍遍的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不會這麼巧的,當年阿嵐得葬禮是皇上親自主持的,怎麼可能出錯呢!、
勇懿侯?聞言,柳嵐卻覺得無比的諷刺。
“生前”不受人待見,“死後”卻得以封侯,難道一個活人的價值,還不如死人嗎?
突然之間,她覺得整個人都無比的疲憊,無數次想象著有朝一日能夠與他們當麵對質的時候,她會是怎樣的義憤填膺,質問痛斥,可是當真正身臨其境,她卻不想再多說別的了。
她不覺得在這個時候談論自己究竟是不是她自己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
罷了,就當是她識人不淑,一切鬧劇到此為止吧,反正她也……
這麼想著,在李彥恪帶著驚疑的目光之中,柳嵐緩緩站起身來,朝著一旁已經被嚇呆了的珍兒招了招手,轉身朝著門口處走去。
“站住!”
見她要走,李彥恪自然不會放過,一聲令下,府中的家丁便攔在了門口。
一直沒有開口的姬啟,此時卻是靜靜的盯著柳嵐停下來的背影,驀地,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
“彥恪,讓他走吧。”
“阿啟!”聞言,李彥恪不敢置信地看向姬啟,在他看來,不管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柳嵐,都得把事情弄清楚才行啊!
“讓他走!”
這一次,姬啟的語氣加重了幾分,俊朗的麵容上毫無表情,隻有眼底那一抹深沉的顏色,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李彥恪無奈,卻隻得揮揮手,示意家丁們讓開道路。
拉著珍兒向外走去,柳嵐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回過頭,但是方才的那一眼之後,姬啟此時的樣貌卻已經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裏。
問君能有幾多愁,霜雪染鬢間。
“阿啟,你怎麼能放他走,不管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阿嵐,但是既然他能表現的那般神似,肯定多少會知道一些當年的內幕,你不是也覺得……當年阿嵐的死多有蹊蹺嗎?”
柳嵐走後,李彥恪急急地開口問道。
目送著她的背影離開自己的視線,姬啟的目光漸漸黯淡了下來,仿佛頓時失去了神采,如同古井一般,毫無波瀾。
隻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回答李彥恪的疑問。
……
璿璣閣內,所有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自從三年前柳相離世之後,皇上變得更加沉鬱,今天不知怎的,臉色更是格外的陰沉。
沈頎守在殿外,按著姬啟的吩咐擋住每一個想要求見的人,如果說以前他還敢在某些規則範圍內自作主張的話,那麼現在他絕對不敢有任何一點的逾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