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曉明喝完第二杯之後，暫時停止了喝酒，夾了一口菜放到嘴裏，一邊吃著，眼裏的淚流了出來。
“曉明，你如果想哭，那就哭吧！”常風說。
“我是要哭，可我不能在飯店裏哭，要不讓外邊的人看到了，多不好？”賈曉明苦笑一聲，繼續喝酒。
常風和賈曉明喝了兩瓶白酒，都是幾百塊一瓶的好酒，常風喝了有一斤二兩，賈曉明喝了有八兩。
其實賈曉明喝白酒隻是半斤的量，今天喝過量了，加上心情很特殊，他顯然是醉了。
常風扶著賈曉明走出了酒樓，然後攔了一輛出租車，到了那個破舊的小區。
這個小區每天都在發生變化，一天比一天破，常風也每天都在發生變化，一天比一天輝煌。
賈曉明已經沒能力自己走路了，發出了口齒不清的聲音，常風幹脆背起他來，到了老房子裏，把他放到了沙發上。
賈曉明認為，自己可以哭了，他嚎啕大哭了起來。
賈曉明的哭聲太大了，他的眼淚像是剛下過雨的小河一樣洶湧流淌。
常風被驚呆了，他認定，這次高考，給賈曉明這個貌似根本不把高考當一回事的人帶來了沉重的打擊。
常風不太清楚，眼淚是不是有釋放酒精的作用，反正大哭了半個多小時後的賈曉明，醉得沒有剛才那麼厲害了。
“完了！終於完了！”賈曉明長歎一聲。
常風趕緊遞給他一根煙，賈曉明猛抽了兩口，輕笑一聲說：“哥們，我TMD的完蛋了！我對不起父母，對不起自己！”
“不過是高考，沒那麼嚴重的。”常風忽然發現，自己的話語是那麼無力。
“其實你知道的，很嚴重！有哪個人不想上大學，不想上名牌大學？就是我這樣的一點都不愛學習的人，其實也很想上大學的！你知道麼？我考得非常糟糕，我肯定考不上大學！而我父母，還眼巴巴等著呢！我覺得，我的人生很失敗。”賈曉明說。
常風冷笑了起來：“你才活到哪裏？何談失敗？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如果……，如果你很想上大學，在你的成績不行的情況下，我可以讓我的媽媽幫你，她一定有辦法的。”
“不會的，常風，不要這樣！雖然我們是好朋友，但真的不需要這樣！我知道我考不上，我也不會通過這種方法上大學，我會給自己找一條生路的！”
賈曉明此時的頑固讓常風很生氣，常風幾乎是無法控製自己，很想給賈曉明的臉上轟兩拳，可是他一直壓抑著。
“那行，既然你不想通過這種方式上大學，那我就讓我的媽媽幫你找份體麵的工作，你就在龍鳳集團上班吧，比那些重點本科和研究生一點都不差，行麼？”常風說。
“不行！”賈曉明說。
“我的好兄弟，你到底想怎麼樣？”常風哭了，他以前也有過如此無助的滋味，那就是在他的爺爺死的時候。
以前，爺爺活著，雖然幾乎喪失了勞動能力，可還是他的一個伴，每次回到這個家，看到爺爺，他就不會孤單，而爺爺死了，就成了他一個人，他很無助，他一個人偷偷哭過好幾次。
而現在，賈曉明卻又讓常風流了眼淚，賈曉明很惶恐：“常風，你誤會我了，我隻是想自己混出一條路來，難道這樣不好麼？古語說，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以前有次語文考試出了這個句子，我選錯了答案，可是我現在明白了，這句話很硬！”
“自強不息是沒錯，可又有多少自強不息的人最終都失敗了？”常風清冷一笑：“這個世界很複雜的，你要想成功，要想活得光彩，需要的因素太多了。”
“那就讓我先試試。”賈曉明說。
“好吧！”常風很無奈，而他的拳頭，並沒有落到賈曉明的臉上。
常風接到了孫晴的電話。
“小風，你跑到哪裏去了？幾點回來？”孫晴焦急的聲音。
“媽媽，我到老房子裏了，今天晚上和曉明在一起，明天回別墅。”常風說。
“好吧，媽媽等你。”孫晴說。
這個晚上，常風和賈曉明都沒有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聊了很多，以前在一起玩，在一起瘋的時光很輕鬆，很輕狂，不管以後的生活多麼沉重，那些都是無法抹去的。
後來聊到了女人，賈曉明說，雖然他也喜歡美女，可他對女人的要求並不高，隻要是個健康的女人，晚上能跟他幹那事，就可以做他的老婆。
對此，常風隻是笑了笑，因為他實在想象不出，賈曉明將來的老婆會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第二天上午，常風到了三中，賈曉明沒去，因為他不想看答案了，看了以後會更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