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虛浮半空之中,那些將士一時碰他不得,卻依然手持長戈彙聚在他身下,隻待他一落地便立即出手。
葛青搖了搖頭,冷聲說道:“風胡子,我一劍將你殺了便是,到那時候,他們自然便不會遵你號令了!”
“你且試試便知。”風胡子捋須說道,“這些都是楚國最傑出的精兵死士,他們早已經沒有自我,眼中隻有主人,所以我既然下了命令,那麼他們便一定會毫不疑惑的執行,除非你將他們全都殺掉。說到這裏,我倒是忘記告訴你了,我打小時候起,便最喜歡看螞蟻打架了!後來長大之後身居要職,再看那些螞蟻打架,便就覺得毫無樂趣,青小子,你知道麼,後來我是以什麼來代替螞蟻打架的麼?”
葛青冷漠無聲。
風胡子繼續高聲說道:“後來呀,我發現其實人就和螞蟻一樣,甚至比螞蟻還要聽話,畢竟螞蟻不能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況且,你也知道,看人打架定然比螞蟻打架有趣多了!所以自想明白這個道理以後,我便開始為大王蓄積死士。我給他們每人佩戴一柄利劍,然後讓他們互相打架,贏了的呢,就有數不盡的美女和錢財,至於輸了的呢,自然便被拖下去喂狗了!你說,這是不是很有趣?”
葛青手中長劍閃爍淡淡青芒,卻依舊冷漠無聲。
風胡子繼續說道:“到後來呢,我這遊戲不僅自己看著有趣,更是為楚王培養出來了許多厲害極了的死士,喏,便就是你眼前的這些了!他們雖然沒有半點修為,但卻會絕對遵從主人的命令,教他們往東,就絕不會往西。青小子,你且說說,這遊戲是不是很有趣?”
葛青冷聲說道:“風胡子,當年初遇時候,我本以為你是世外高人,三年前再度看到你的時候,我隻當你是個視人命如草芥、殺人如麻的儈子手,但如今你在我眼中,卻連劊子手都不如,以人命為遊戲,也虧你能夠想得出來?”
風胡子哈哈大笑,站起身子朗聲說道:“青小子,這世界從沒有平等過,自古便有貴賤高低之分,當年的你,身為奴仆身份低賤,當如今的你卻擁有如此強橫的修為,隻要你願意,隨時便可以成為那高高在上的人物,又何必為這些個螻蟻般的生命妄動殺氣?倒不如隨我一道前往楚宮,你不必忍痛割愛將吳中八劍贈與楚王,想來他老人家也定不會虧待你的。”
原來以螻蟻為話題,繞了如此大一個彎子,風胡子的目的竟然依舊還是要勸說葛青,這天底下似他這般巧舌如簧之人,倒也少見。
但葛青十數年來性子素來堅毅非凡,並不為風胡子言語所動,隻冷笑著說道:“風老兒,六年前在劍穀的時候,我便已經見識了你的巧言善辯,竟未料到六年之後,你這門修為倒是愈來愈精湛了!隻不過我心意既定,便從不曾有人能將它改變。我既然說定要你和楚王兩人的性命,那便是不死不休、至死方休了!你盡管教下麵這些人動手便是,大不了我多殺幾人而已。”
風胡子盯著葛青許久,歎氣說道:“原來,你竟已得了道了!”葛青既然能修成如此強橫之修為,自然已經領悟了道,但他卻妄圖以言語將之主意改變,費了老大口舌,竟盡都成了無用之功,一時間再無半點坦蕩之氣,隻頹然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出手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輕輕將右手撫胸。
下一刻,隻見一道黑芒閃現,自下而上,朝著葛青方向擊去。
原來風胡子依舊還未死心!他如此言語如此動作,隻不過是要教葛青放下心中戒心而已,心思深沉如他,早已經將步步機關算盡,飛到最後一刻,想來是絕不會認輸的。
但那利芒卻並未擊在葛青身上,青光一閃,葛青便已然將之擊落在地。
卻是一支淬了劇毒的黑色小箭。
狂風驟起,隻見不遠處的惡獸神光應聲而起,撲到那眾多死士中間,將其中一人按倒在地,而後踏步奔到葛青身前,邀寵似的將之丟在地上,仰首看著葛青。
但那死士卻已然雙眼緊閉,動也不動。
葛青淡淡搖了搖頭,並不言語。
神光乃是通曉人性的靈獸,此時見葛青如此動作,便伸出前爪碰了碰那死士,卻見一道烏黑血痕字那人嘴角流了出來,竟是已經死得透了!
“嗷!嗷!”神光回首怒視著風胡子,似乎知曉是他做的古怪。
風胡子卻無絲毫失望神色,仿佛這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看也不看那惡獸神光,隻抬首看著葛青冷笑說道:“青小子,我身邊不過才這數百死士而已,沒一人都足以讓你防不慎防,楚王身邊的死士,可是至少有萬數之上,你若是想仗劍殺人,可要想好了會不會命喪他人之手?”
葛青依舊未有動作,冷聲說道:“風胡子,收起你那一套巧舌如簧的把戲,還有什麼後招,盡管使出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