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慕驟然劇咳,血噴濺在米黃色的糕點上,單薄的身軀朝地麵傾倒——
“公子!”
康安雲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沈惟慕。
……
深夜,風雲驟起,下起了暴雨。東風狂作,力摧早春盛放的百花。
天亮前,暴雨停了,整個京城城沉浸在黎明前的寂靜之中。
今日城東的第一抹炊煙自大相國寺而起,過了大相國寺旁的寺橋,順著太廟街往北直走,第一個路口右拐,就是城東榆林巷。
“死、死人?啊——死人了!”
“死人啦!快來人啊!”
一記淒厲的驚叫劃破了榆林巷清晨的寧靜。
趙二郎剛出門準備上工,聽到喊聲,馬上跑到龐家。
龐品夫妻臉色大變地跑到門口,看到趙二郎後,當即一把抓住他,指了指房後。
趙二郎奔到房後去看一眼,也嚇了一跳。
在北牆根下麵,厚厚的白梨花覆蓋包裹著一個繭形,走近幾步,看到部分裸露的發髻和雙腳,方驚覺梨花下包裹兩個人。
一動不動,根本不像是活人,詭異得很!
難怪龐大郎夫妻會嚇成那樣子。
“我去報官,你們守在這,記住不要讓任何人靠近,保護好現場。”
第2章
大清早,京兆府得了報案,捕快們打著哈欠去通知大理寺,告訴他們來案子了。
這事要從昨日朝堂上大理寺卿與京兆尹唇槍舌戰說起。
雙方本來就治水人選一事持不同意見,沒爭論出輸贏後,吵得麵紅耳赤的倆人,竟從別的事上開始互相攻訐。
大理寺卿罵京兆尹除了樣貌好外,一無是處,京兆府自他接手之後,獄訟案件處理遠不如從前。
京兆尹罵大理寺卿人醜又不作為,為官之道就是不擔責也不負責,一把年紀了,蹲在大理寺的位置上十年不挪動,竟毫無建樹。
皇帝聽得來了興趣,大手一揮,讓大理寺卿與京兆尹互換職權一月,他倒要看他們彼此在對方位置上能幹得有多好。
於是,就有了今天京兆府的案子改送到大理寺處理的情況。
“小玉啊,這是咱們大理寺接手京兆府那邊的第一個案子,你可得給我查得漂亮了,必須開門紅,啪啪打京兆府那幫孫子的臉!”
大理寺卿鄭成梁抖著花白胡子,慷慨激昂地囑咐宋祁韞千萬別給他丟臉。
宋祁韞情緒平靜,“稚瑾。”
“什麼?”
“稚瑾。”
“小小年紀,跟上級強什麼。老夫問你,稚是不是小的意思?瑾是不是玉的意思?那老夫叫你小玉有什麼問題?”
宋祁韞斂眸,“聽聞京兆尹英俊瀟灑,十分惜才,從不會叫錯下屬的字——”
“哈哈哈哈,老夫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隻要你把案子查得漂漂亮亮,別說叫稚瑾,讓老夫叫你祖宗都行!”
鄭成梁可不想在一個月後在朝堂上丟盡老臉,宋祁韞是他最看好也最器重的屬下,絕不能便宜了沈玉章那孫子。
鄭成梁寄予厚望地拍拍宋祁韞的肩膀。
“你是我看中的人,那自是非同凡響。去吧!讓京兆府那些阿貓阿狗們,好好見識一下我們大理寺的厲害!”
宋祁韞淡然作揖告辭。
這鄭老叟每日若少說百句話,倒也勉強算是個可愛之人。
宋祁韞帶人抵達榆林巷凶案現場的時候,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