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血域火窟之行已日益逼近,成為了近年來紫陽宮內的頭等大事,再加上神峰山上依然斷續有弟子無故失蹤,所以沒多久,大家的注意力已漸漸有所轉移,對於王寅衝的存在也就變得視若無睹了。
現在的王寅衝,同時擁有著十八歲的年齡和二十五歲的容貌,其道行與法術修為同五年前相比,已有了非常驚人的進步。不過,他卻一點也不感到滿足,接下來,他打算繼續再熟練“白駒過隙”法訣。雖然他自忖自己的步伐身形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卻始終沒能實現夢寐以求的瞬移,這不能不說是一大遺憾。
按照原來的設想,他打算隻要練成了瞬移,馬上就會去學習那本《製符術》。可是,當他有一天在無意中翻開那本《製符術》時,竟然發現裏麵的每張書頁都好似被煙火熏過一般,黑漆漆的,根本辨不清上麵到底寫著些什麼。
他不禁在心中懊惱地想:都怪自己當時買得太急,根本就沒將這本書打開來翻看過,看來“製符術”是學不成了,我還是抓緊時間去練習“白駒過隙”吧。
不過,雖然這本《製符術》是一本毫無用處的廢書,但王寅衝卻並沒有將它扔掉,而是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儲物袋內。他這樣做其實沒什麼別的原因,隻因這是他花仙石買來的,所以他不願將它棄之如敝屣。
王寅衝於是在接下來又練習了將近三個月的“白駒過隙”,可雖然在行動上又迅速了不少,但卻依然沒能實現瞬移,這不禁讓他感到十分沮喪,暗想:或許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瞬移,看來還真的是盡信書不如無書!
“盡信書不如無書”,他還記得這句話自己當初是從邊神醫那兒學來的。想起邊神醫,他馬上又聯想到象棋師父王質和那個昏迷不醒的小女孩蘇珊,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在心中算了算,距自己最後一次見到師父王質,已經過去了六年之久!
沒想到這些年隻顧著潛心修煉,竟然將師父和珊妹妹都給忘到了九霄雲外,不知他老人家現在是否尚還健在,也不知蘇珊的病情到底有沒有進一步惡化?想到這些,王寅衝的心裏不由感到一陣愧疚難安。
六年?似乎還有一件什麼事與六年有關。王寅衝努力地想了想,忽然間記起師父王質曾經說過,魏國的鳳凰城中有位師婆預言,鳳凰城的鹽湖在六年之後將會遭受到一場苦雨的侵襲。如今六年的時間轉瞬即逝,那位師婆也早已命喪黃泉,隻是不知她當初的預言是否已得到了應驗?
想到這裏,他決定動身前往漢中城去看看,一方麵想先勸說師父王質帶著蘇珊住進紫陽宮的凡人村來,另一方麵也想順便打聽一下,那個師婆曾經說過的話是否已真的一語成讖?
正是暮秋時節,秋風蕭瑟,遠山含黛。一輪如水的明月從稀疏搖曳的枝椏間探出頭來,顯得格外寂寥而落寞。王寅衝趁著輕籠的夜色,離開了紫陽宮,一路向南疾行。
剛行至瓦廟鎮的峰門崖附近,王寅衝忽然聽到前麵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之聲,於是趕緊放慢腳步,好奇地循聲而去。
不一會兒,王寅衝便驚異地發現,一名身穿灰白色道袍的男子正半倚在一棵粗樹旁,兩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著,而剛才的呻吟之聲正是從他口中發出來的。不過,此時他已漸漸由呻吟轉變成了淒厲的尖叫,在靜謐的夜間傳來,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王寅衝稍愣片刻之後,突然意識到這名男子很可能是癲癇病發作了。王寅衝雖然不是大夫,但他也知道這種病往往是由於精神錯亂所導致的,於是他趕緊上前一步,伸出雙手,將體內的流光導向掌心,在其頭部緩緩推拿按摩起來。
王寅衝對醫術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他完全是出於一種本能,想希望以此來減輕對方的痛苦。沒想到他的這一番推拿還真具立竿見影的效果,這名男子很快便恢複了正常,站起身來向他揖了一禮道:“多謝神醫出手相救,貧道委實感激不盡!”
這一聲“貧道”,還真將王寅衝給嚇了一跳,暗想:難道對方竟然是一名修仙者?為何我卻連一點都沒有感應到?想到這裏,他趕緊偷偷用梅花易數推算了一番,卻發現對方的經脈和丹田完全與普通人無異,頓時不禁啞然失笑。看來,自己在修仙界混了這麼久,都有點草木皆兵了,不一定自稱“貧道”的人,就都是修仙者啊。
“不用客氣,在下也是歪打正著。”王寅衝一邊回答,一邊忍不住仔細將對方打量了一下。
隻見這名男子約有三十來歲,身材魁梧,右角的額頭上留有一道刀疤,看上去麵相凶惡,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人。王寅衝不由得在心中好一陣後悔,早知如此,自己剛才大不該出手相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