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起霖至今還是一個人生活,沒打算重新再找。
周績跟趙凝夫婦已經到了徐憶卿家早早等著。
一家三口還沒到,兩邊電話都打來問了兩次到哪兒了。
周律安一進門,就率先撲奶奶懷裏告狀,“爺爺奶奶,爸爸剛在機場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打我。”
“......”
還在門口換鞋的周然跟顏念一同對視了眼。
趙凝跟周績雙鬢已經染了霜,宋知音還是那麼優雅,穿著紫色提花盤扣大衣,一群人哈哈大笑。
小東西每次回來都是告周然的狀。
次次都有周績趙凝給他撐腰。
趙凝抱著懷裏的小東西,發問,“你是不是惹著你媽媽生氣了?”
周律安不說話。
趙凝捧著他小臉瞧瞧,跟周然是越來越像了,她說,“奶奶告訴你,你啊,隻要不惹你媽媽生氣,他就不會打你。”
宋知音旁邊笑道,“你爸爸最心肝你媽媽,惹你媽媽生氣當然要打你。”
周績揪了下他挺翹的鼻頭,開玩笑說,“你這年紀,正是貓狗都嫌的時候,哈哈~”
周律安問,“貓狗都嫌什麼意思?”
連旁邊徐憶卿都笑起來。
周然跟顏念進來,說,“貓狗都討厭你。”
周律安仗著後背有人支棱,越發大膽,“你除了媽媽,誰都嫌棄你呢。”
“......”
顏念搖搖頭,父子倆鬥嘴跟小孩似的。
過完年,等到年初五,周然跟顏念把周律安交給長輩走親戚,夫妻二人抓著放假時間飛去淩雲看雪,過二人世界。
景區泡了溫泉,看了雪山。
折返回市中心,周然特地留了一天去淩雲大學。
他這些年一直沒來過淩雲大學。
經過籃球場,仿佛看到了年少輕狂的那位愣頭青,就站在網欄邊上,等他的姑娘出現。
姑娘一身潔白,隔著網欄一眼就看見了他,笑著朝他走來。
風再起時,回憶愈漸濃烈。
手牽手一起故地重遊,他們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
等他轉過臉,顏念眼裏含著淚光。
周然說話還是那樣欠,“放眼這全天下,最癡情的人非我莫屬。”
“是是是。”顏念眼睫濕潤,吸了吸鼻子,指著對麵,說話還是那般溫柔,“我還記得,當時我在對麵,你就站在這兒。”
無論隔著多少人,她都能一眼看到他。
那個不遠千裏來見她的少年,在淩雲任何地方都可複尋。
永遠站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