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足的第三個月,李承澤心中的煩悶已經達到了頂峰可又無處排解,便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飲盡了一壇又一壇的佳釀,想要用醉酒的方式把自己從這攤渾水裏撈出來,又或者是溺死其中。

謝必安守在李承澤的身旁,起初還會為他斟酒,可眼見著李承澤越喝越醉卻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謝必安開始擔心了。

“殿下,您已經喝了不少了,醉酒傷身,要不您還是……別喝了。”

因著醉酒,李承澤的眼睛微微泛著紅,連著看人的眼神也多了分嗜血的感覺,他盯著謝必安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扔掉空了的酒杯,一把奪過了謝必安手中的酒壇仰頭灌了一大口,因喝的太急,壇中酒灑了大半在他的身上,他自己也被嗆得不輕,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謝必安趕緊上前,一邊拍著他的背替他順氣,一邊從懷中摸出帕子替他擦拭灑在臉上的酒。

“殿下,可好些了?”

見李承澤終於止住了咳嗽,謝必安給他倒了杯熱茶,小心的喂他喝下。

“必安,你說我是不是很多餘?”

李承澤依靠在桌旁,許是因為酒醉,又許是因為剛才被嗆著,李承澤的臉紅紅的,看起來倒比平時多了幾分可憐,那素日裏明亮的眸子此刻亦是泛著紅,噙著淚,其中好似湧動著無數說不出的委屈。

“殿下怎麼會多餘呢,殿下是這世上最好的人,這世間少了誰都不能少了殿下。”

謝必安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他能說出來的,都是他在心中想過無數遍的。

李承澤聽著他這話扯出了一個無比淒涼的笑容,他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可躊躇到最後也隻是說了一句,“給我酒。”

“殿下,您不能再喝了。”

謝必安奪下李承澤手中的酒壇,任由那人怎麼商量也不肯讓步。

“謝必安,你放肆。”

李承澤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氣惱甚至讓他忽略了手上的疼,謝必安趕緊跪下請罪,但手中的酒壇卻始終不曾放下。

“謝必安,你長本事了,我的話你都敢不聽了是嗎?”

“屬下不敢,屬下隻是擔心殿下傷了身子。”

“放下。”

這是李承澤第二次用這樣冷的語氣對謝必安說話,謝必安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放下了酒壇,倒不是他畏懼了那皇子威嚴,而是實在受不了了那人可憐的模樣。

李承澤一連灌了幾口酒,胃裏火燒般的難受,可怎麼就燒不盡這沒完沒了的煩惱呢,也許是火還不夠旺吧。

於是秉承著再加把火的想法,李承澤又灌了幾口酒,謝必安看不下去了,也顧不得是不是冒犯,上前便準備搶走酒壇,李承澤自是不願意放手,爭執中,酒壇落地,在二人腳邊摔碎,飛濺的酒打濕了李承澤那未著鞋襪的腳,謝必安趕忙蹲下身,用自己的衣擺擦幹了李承澤腳上的酒漬,隨後又將地上的碎片清理幹淨,因著擔心會有遺漏傷著李承澤,謝必安用手一處一處的摸著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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