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澤受了廷杖,自然要好好休養,他也樂得不去上朝,在家裏看著謝必安可比去朝堂上看那群虎狼要好得多,至於朝堂的情勢會怎麼變,百官又會怎麼考量他,他懶得管。

李承澤的傷並不算重,畢竟慶帝此番責罰隻是為了敲打,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並不是為了要把他打死打殘,宮裏的人,又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手上自然是有分寸的,不過雖說這傷不算重,但打在這嬌生慣養的人身上,那也著實是一番苦頭。

李承澤疼的哭了兩天,心裏止不住的抱怨,打打打,有本事打死我,一群玩不起的,就許你們欺負人,別人反抗一下你們就受不了了。

在床上躺了十天,直到身上的傷肉眼可見的痊愈了,李承澤這才不情不願的下床活動活動筋骨,看著站在自己兩尺之外的謝必安,李承澤無奈的感歎,這傷還是好的太快了,傷一好,必安肉墊子,必安肉枕頭都沒了,哎。

“必安,必安,謝必安。”

“殿下。”走神的劍客慌亂的行了個禮,“殿下有何吩咐?”

“必安,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回殿下,屬下沒有不舒服。”

“那你怎麼總是心不在焉的?”

這個問題李承澤已經疑惑好幾天了,確切的說是從他受了廷杖之後,謝必安就一直是這種狀態,雖然這些天照顧他的時候細心周到不差於從前,可隻要一空下來,他就總是不知不覺的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麼,問他就說沒事。

起初李承澤以為他是重傷初愈就日夜不歇的照顧自己太辛苦了,可觀察了兩天,很明顯不是這個理由,謝必安是有心事。

“屬下是……是……”

謝必安不擅長撒謊,一時竟想不出合適的說辭,萬幸此時侍女來給李承澤送藥,倒給了他一個靈感,於是趕緊接過侍女手中的藥碗解釋道。

“回殿下,屬下隻是自覺失職,沒有保護好殿下,心中有愧。”

李承澤被他逗笑,這個人啊,總是這樣,誰的錯他都要往自己身上攬一份。

“這不關你的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要罰,誰也躲不過去。”

從決定打壓太子的時候李承澤就知道,他躲不過這一頓打,李承澤可以和太子鬥,但是風頭不能壓過太子,否則就該罰該打,一直都是如此。

其實李承澤還挺想挨這頓打的,或者說這頓打就是他精心算計來的,他的苦楚根源在哪不要緊,可謝必安的苦楚根源就是他,就算他算計了所有人,也抵消不了謝必安受的罪,最該陪著他謝必安一起疼的,其實就是他李承澤。

謝必安難得的沒有反駁李承澤的說辭,這倒讓李承澤覺得新鮮,還想著他總算是明白了,但其實,謝必安隻是又走神了。

李承澤有李承澤的算計,謝必安也有謝必安的想法,隻是他的想法比李承澤的算計更無法說出口,至少不能跟李承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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