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茶杯砸在石桌上,震出了一道裂紋,對上那對師兄弟的兩臉茫然,李承澤緩了口氣問道,“這茶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半個時辰前,殿下,怎麼了嗎?”

“變酸了。”

“不會吧。”謝必安疑惑的倒了杯茶嚐了一口,“殿下,沒酸啊。”

李承澤瞪了謝必安一眼,心裏生氣卻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發火。

“那可能是茶葉有問題吧。”

“不會啊,這茶葉是殿下一貫喜歡喝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有問題了?”

李承澤的火氣來的莫名其妙,好在謝必安早就習慣了自家殿下的喜怒無常,熟練的請罪認錯,沒一會兒就把人哄好了,不過李承澤是哄好了,有人又不太好了。

“依我看可能確實是你的問題。”

一句話換來兩臉震驚,最後還是謝必安先反應過來,嗬斥了陸棠溪一句不要胡說。

“師哥明鑒,我沒胡說,盛夏酷暑,本就難捱,近來煩心之事又多,殿下難免胃火過盛,所以才會覺得嘴裏發酸發苦,來,殿下,吃點兒蜜餞緩緩。”

陸棠溪笑著遞上一包蜜餞,十足一副貼心乖小孩的模樣,可在謝必安看不到的時候,眼神裏卻流露出陰冷的殺氣,死死的瞪著李承澤,似乎是在提醒他,你再沒事找事試試。

李承澤很清楚陸棠溪一直看不慣自己,不過因著他是謝必安的師弟,也一直沒同他多做計較,但近來幾天,他發現陸棠溪總是有意無意的在他和謝必安之間挑撥離間,這李承澤可忍不了,陸棠溪怎麼針對他他都可以不計較,可沾上謝必安不行,這個世上唯一一個隻屬於李承澤的人,誰都不許動,就算是他最疼的師弟也不行。

李承澤挑揀了兩天,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沒有任何危險,但是處理起來相當繁瑣麻煩的事情將謝必安安排出了王府。

謝必安一走,李承澤就立刻找上了陸棠溪,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他究竟要做什麼。

“殿下如此聰慧,難道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嗎?”

“陸師弟不是一向都覺得我傻嘛,我又怎麼猜得出你的心思呢。”

“猜不出來就告訴你,我要帶我師哥回師門,再也不回來。”

當日在京都府衙,陸棠溪原本就是想劫了謝必安就走的,改變主意是因為李承澤竟然真的會為了他師哥而不顧後果的殺了京都府尹,這才沒把他一個人丟下,可到頭來陸棠溪發現李承澤還是護不住他師哥,既然護不住,那就還回來吧。

其實陸棠溪並不在意謝必安到底跟誰在一起,都做了些什麼,他隻要師哥平安就好,可跟著李承澤,他師哥最不可能得到的就是平安,讓他眼睜睜看著師哥去送死,那是絕不可能的,他不想做什麼,他隻想保住師哥的性命。

果然如此,李承澤冷笑,他就說陸棠溪是在挑撥離間吧,偏偏謝必安還不相信,不過也不怪他不信,畢竟是他的小師弟嘛,偏心一點兒也正常。

“陸師弟就這麼自信你能把你師哥帶走?”

“二殿下就這麼自信你能把我師哥留下?”

“陸師弟若真的有如此信心,就不需要挑撥離間了。”

“二殿下若真的有如此信心,就不需要今日的多此一舉了。”

笑臉相對,卻眼帶殺氣,各有打算,互不相讓。

陸棠溪打定主意,絕不讓師哥陪著走在絕路上的李承澤一同赴死,他不關心李承澤過的有多苦多慘,他的苦難沒有一件是謝必安帶來的,他李承澤爭不出生機,憑什麼拉著他師哥一起陪葬。

李承澤內心堅決,他不怕被罵自私自利,心狠手辣,他隻要謝必安留在他身邊,誰叫他招惹了自己,既然招惹了就別再想著全身而退,他謝必安就是死也得死在他李承澤的麵前。

“陸師弟是一定要同我爭一爭了?”

“李承澤,是你在同我爭,是你先搶了我師哥,我隻是讓你把他還回來。”

還他回師門,還他一條生路。

“我若是不還呢?”

“那你就試試看啊,回頭撐不住了,可別怪我不留情啊。”

李承澤,我無意與你為敵,我隻要我師哥好好活著,你若執意帶他走絕路,我也不怕鋌而走險,憑什麼你們的權力遊戲要用謝必安的性命獻祭,難道天潢貴胄的性命就高人一等嗎,那不好意思了,在我這裏,謝必安的性命,才是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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