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已被禁足了七八日,朝臣們各懷心思,有的在猜測李承澤是否會複寵,有的在猜測太子將會如何報複這連敗兩局的仇,有的在猜測,這二殿下究竟是得了何人相助,短短數日竟能在不驚動任何一個朝臣的情況下將太子打壓至此,當然也有人懷疑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否則以李承澤之前的處境是斷斷做不到這一步的。

這幾日,李承澤府上一直閉門謝客,無論來人說了什麼理由,一概擋駕不見,問多了就是陛下讓他在府上好好待著,他得聽話。

連贏了兩局,接下來該讓太子還手了,不然容易引人懷疑,可眼下太子還在禁足,他們隻能先自己消磨消磨時光,等太子放出來報複李承澤一下。

李承澤叫了謝必安陪他下棋,心思卻總不在棋局之上,李承澤經過的風浪數不勝數,可這一遭不比從前,任是他再怎麼沉穩老成也難免有些心緒不寧。

“殿下。”謝必安隔著棋盤握住李承澤的手,明明是盛夏時節,他的手卻涼涼的,“殿下若是後悔,現在收手,還不算晚。”

“必安,我不是後悔。”

“殿下,不管走哪條路,輸贏於我們而言,都是一樣難說。”

“我不怕自己輸,必安,你明白嗎?”

謝必安走到李承澤身邊將人抱在懷中,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明白,殿下怕的不是輸,是怕牽連無辜。”

李承澤是這場漩渦的中心,是無論如何都躲不掉的,謝必安甘願追隨,生死無怨,唯獨陸棠溪,與此事毫不相關,卻偏偏卷入的最深,若真的一敗塗地,李承澤與謝必安同赴黃泉也算另一種的得償所願,可陸棠溪呢,隻是無端的賠上性命,其他一無所有,隻是他們忘了想,其實就算他們贏了,陸棠溪也得不到什麼。

一聲雜亂的琴音嚇散了兩人的陰鬱,轉頭就看見陸棠溪懷抱著一張瑤琴滿眼幽怨的看著他們倆。

“我要做什麼自有我的理由,用不著你們操心,管好你們自己的事就行了。”

陸棠溪坐在階前,輕撫琴弦,聽著琴音心中頗感欣慰,真是好琴,這一百兩總算是沒白花。

太子被禁足的第十天,李承澤還沒等來太子的報複,倒是先等來了陛下的懲戒,借著吏部尚書被殺一事,罰李承澤在百官上朝的官道上跪了三個時辰。

李承澤受罰不稀奇,可帶著如此明顯折辱性的懲罰很明顯的就是在告訴朝臣,李承澤再怎麼爭也已是棄子一枚。

下了朝的百官們看著跪在官道上的李承澤,一時進退兩難,最後還是李承澤說了一句“兒臣有錯,蒙陛下教誨,定知錯改過,不敢再犯”,給了朝臣們一個台階,這才讓這些大人們可以順利的出宮回家。

旁人或是為了看熱鬧,或是因為與李承澤有諸多牽連,多多少少的都在為李承澤憂心,隻有他自己樂的不行,陛下終於動手了,他動手可比太子動手更有用。

罰跪結束,李承澤一瘸一拐的被送出了宮,艱難的上了馬車,剛一繞過宮門,李承澤就趕緊卸下了膝蓋上的護膝,淡淡的藥氣隨之充斥滿了車內。

謝必安拿著濕帕子小心的為李承澤擦去膝蓋上提前敷好的藥,又將車簾先開一條縫,讓藥氣散出去,因著提前做的準備充分,李承澤的膝蓋隻是略有發青,不算嚴重。

其實李承澤此番傷的重些反而對他們更好,不過眼下出了一件對他們好處更大的事,李承澤傷得重了會錯失良機,陸棠溪這才忙乎了大半夜,給他配了藥,準備了護膝,以確保他不會在這個大好機會到來時掉鏈子。

陛下有旨,召大皇子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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