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以一挑八
“今兒心情好,所以來見你。”
令狐團圓晃了晃手中金牌:“因為心情好,所以把銀牌換了金的?”
那人含笑頜首。
“拿銀牌去‘七月’到底會如何?金牌又如何?”
“銀牌啊,很好,金牌呐,更好!”
令狐團圓無語。
“想出去看看盛京夜景嗎?”
令狐團圓搖頭道:“我的心情不好。”
顯然她的拒絕無效,那人黑袖一甩,她隻覺一股柔和的吸力,使她如那塊金牌一樣慢悠悠地飛了起來。和金牌不同的是,在半空中,她被他的氣勁翻橫了身子。
令狐團圓懸空橫浮在那人的雙手之上,卻聽那人自言自語:“怎麼抱,倒是個問題!”
“我能掉下來嗎?”
那人又笑。她就掉到了他雙手上,他一手托著她的背,一手托著她的腿,她由下往上看多了一點他的臉。那尖削的下巴以前見著沒什麼感覺,此刻卻似曾相識。單憑他的小半片笑臉,她就能確定,他年輕時的風采決不會不遜色於無缺、粱王等人。
下一刻,她已被他緊緊抱住,她更萌生奇異的感覺。分明是個消瘦的男子,卻給她胸懷寬廣的感觸。
“不怕嗎?”他的聲音異常低柔,似乎攙雜著複雜的情感。
“怕有用嗎?”
他笑出了聲。笑聲猶如編鍾樂音,從遠古響起,沉鬱頓挫地推開了遍布塵土的曆史閘門,輕而易舉的感染了她,使她錯覺,仿佛很早以前就與他相識,仿佛很早以前她就靜靜的等在那扇閘門背後,等他來打開大門。
她再不吭聲,任由他帶她飛出窗門,飛上屋簷,飛過房宇,飛入迷霧一般的黑夜。他的身法是她見過最神奇的,不是極快而是極慢,偏生他的慢卻比那刺殺粱王的武聖的快還要快。她在他身前,感受不到應該迎麵撲來的逆風。風似乎也畏懼了他的武力,到了他身邊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萬福公公相比,你們的武力孰高孰低?”
那人低柔地道:“自然是萬福!”
“那為何我覺著你的身法比他還強幾分?”
那人微笑道:“所以他強!”
令狐團圓略一思索,這句話尋常理解是萬福和她的師傅在翡翠玦動手,都沒有施展真正的高強手段。他們以尋常的身法對決,未施全技,已然震山撼石了,真不知全力之下又會如何?不尋常的解釋是,表象的強和實際不一。而這兩種詮釋,都必須建立在他沒有說謊的前提上。
一路兩人再無語,那人帶令狐團圓去了“七月”。
盛京城北的燈火較稀疏,“七月”的紅燈籠顯得格外醒目。那個“七”字同三塊牌子上的一樣,很醜陋。可能是字大而清晰,令狐團圓覺得字跡的粗陋,與那把匕首內的三個字神似。
她被他放在了“七月”最內裏的一間平房裏。她才坐定,房間裏就多出了七條鬼魅黑影。
七位同樣裝扮的黑衣人肅立,其中一人呼吸聲粗了,而他們的氣勁,令狐團圓一概感受不到。
那人一手按在令狐團圓肩頭,輕柔地道:“把牌子拿出來,給他們看。”
她依言照做,金牌在她掌中閃閃發亮,七人不約而同做了同樣的動作,將右手橫放左胸,單膝而跪。
“她叫令狐團圓,望舒令狐族長令狐約,令狐郡公的四女。”那人低緩地道,“從此刻開始,她就是‘七月’的新主人。”
令狐團圓驚愕的看到七人齊唰唰地改了動作,雙手交疊橫過額頭,跟著雙腿跪下,伏身。這樣的行禮,她在古書上見過,那是前朝最尊貴的禮節,被後世皇族沿用,可民間卻從來不用。
更叫她驚駭的是,那人又道:“如你所見,他們都是武聖!”
七位武聖!一起以最尊貴的古禮跪伏在她腳下,並沒有使她產生一絲的優越感,反而令她無比的壓抑。這給她牌子的人到底何方神聖?是這世上武聖太多,還是他的勢力太大?
“你不必驚訝!”低沉的悅耳聲在她耳畔如鍾似鼓,鼓惑悠長,“他們在你麵前,甚至沒有名字。”
令狐團圓捏著牌子的掌心沁汗。七武聖開始自我介紹。倒也簡單,七人各報了一個月份,從二月到六月,跳開七月,最後兩位則報八月九月。
“誰是七月?”令狐團圓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