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捫參曆井仰脅息
1秋涼園寂
令狐團圓步入庭院,才牙癢癢的想到,無缺壓根沒提他那一掌怎麼製住的金輪武聖。
狡猾!
一陣藥香撲鼻,少女尋著藥味,走入了另一座院子。
潘平打著下手,潘微之正在整理藥材。一身素衫的玉公子,全神貫注的查看草藥的模樣,令少女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專注,這是少女欣賞的品性。更難得的是,玉公子他從不張揚。
令狐團圓劍技小成,還會對無缺顯擺,但潘微之已然成為了醫師,卻從不主動表現。
秋日上午的明亮光線,打到他的身上,形成了一圈光暈。少女暗自感歎,她還是不要去打攪他。
令狐團圓悄悄退走的時候,侍從來報:“公子,九殿下來了!”
潘微之放下手上藥草,看見了門前的一角紅衣。令狐團圓汕笑而出。
“一起去見見吧!”潘微之暗思。太醫上午都在宮裏,無缺躺在床上,靜初是女兒家,此刻九皇子來見,見的就是他。令狐團圓跟他一起去,也等同九皇子見著了兩家人。
“無缺好些了嗎?”
“靜初還在睡懶覺。”
兩人同時扯了句閑話。潘微之對少女溫和一笑,洗淨雙手,擦拭之後,便領她一道去了。
兩人到了正廳,九皇子攜卞小樓起身客套。說的無非是他本一片誠意,不想半道竟發生禍事,他萬分過意不去,備厚禮來探望眾人,如此雲雲。
九皇子西日玄苠沒有繼承雍帝的容貌,也沒有遺傳應淑妃的強健體魄。他的身形比令狐團圓還單薄,就是個沒長開的清秀少年,與身旁潘微之的玉澤和光,無法相提並論,但他卻另有番少年獨具的鍾靈毓秀。曾經的優渥也這樣的秀質清氣,不過優渥公子離開了望舒,似乎將少年氣息遺留在了老家。
“殿下客氣了。”潘微之得體的回應。侍女端上了茶。
九皇子又對令狐團圓重複了一遍。少女見到卞小樓不複昨夜落魄,應過九皇子後,便對他道了句:“你昨兒挨了一鞭,身上還疼嗎?”
卞小樓動容地答:“多謝郡主體恤,小的已然無礙了。”
四人正說著話,潘靜初突然跑了來,進廳就凶卞小樓:“你昨個怎麼帶的路?帶我們去了那肮髒地界?郡主若有個三長兩短,你拿幾個腦袋抵都不夠!”
卞小樓躲到了九皇子身後,九皇子起身,首先就對潘靜初作了個揖。令狐團圓一怔,皇子行禮,這麵子未免太大了吧?
潘靜初傻了眼。
九皇子第三次致了他的長篇歉詞。潘靜初木木地跌坐到椅子上。令狐團圓逐漸察覺不對,餅臉被震住了。平日潘靜初的眼很靈活,總是東看西瞧的,即便麵對無缺也敢盯他半日,可現在,她一目不投九皇子,隻呆呆的望著潘微之手邊茶具。
令狐團圓清了一聲,截斷九皇子的話,道:“殿下太客氣了。我們都清楚了,殿下怎麼會害我們?”
西日玄苠滯語。潘微之接過話,留他一同用餐,他欣然而應。
不久,令狐團圓體味到了,九皇子是來討好潘家的。令狐氏族已然打上了粱王的標印,同樣南越望族的潘家就搶手了。
這頓便飯還未開始,蹭飯的就來了。西日玄浩一到,飯廳的氣氛就變得詭異。
“四哥!”西日玄苠率先起身見禮。
令狐團圓皺眉,隨眾人見禮,也隻有她一人點頭充數。
“殿下怎麼也來了?”潘靜初從昏迷後就睡了一整晚,還不知道是粱王救下了眾人。
“我來吃飯。”粱王簡短地答了,徑自入席。
潘微之立刻安排了平鎮等粱王隨從。
九皇子的第四次長篇歉詞被粱王一語打掉:“食不言寢不語!”
令狐團圓與潘靜初各自歎氣,她們倆最喜歡邊吃邊扯。可是粱王要求一同吃飯,豈能拒絕?她們也與他在隆德坊吃過飯,那頓飯兩人至今記憶猶新。粱王是不怎麼開口,但他一開尊口,就叫人難以食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