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團圓額間一片清涼,鼻前都是防風草的淡苦味道,卻依然感到了一股不適。她渾身發熱,可環顧眾人皆無異狀。
潘微之最先察覺她的不對,反手扣住少女的手腕。片刻後,潘微之沉下臉,迅速掏出少女袖籠裏的切糕,聞了聞後拋至角落,再取出一枚裝有大青粉末的香囊,打開後拍上少女麵頰。
“別打噴嚏!”潘微之壓聲道。
令狐團圓忍住鼻間微癢,問道:“我怎麼了?”
潘微之眉頭輕皺:“迷香陣和切糕的味兒混合一起,對女子相當於****。”
令狐團圓打了個寒戰。無缺陰了臉。那桃夭果然非善類。
“慎著點,左右屋子都有人。”四月提醒道。
無缺道:“倘若情況不妙,你們先帶他二人離去。”
三團沉聲道:“公子自個也小心。”
無缺點頭:“沒有不重要的人。各自提防。”
依舊由四月打頭,眾人摸進了飄香閣。三團乘潘微之不備,將他背上了肩。潘微之沒有掙紮,如若逃跑,他在武聖肩上,就少個動作。
一入主樓,潘微之就取出懷中的藍色香囊。眾人跟著他抹上忍冬藥粉,心下俱思量,沒有玉公子,壓根不能來此。什麼香什麼毒,以何種藥物克製,他們都一竅不通。
令狐團圓緊隨無缺登上二樓,四月無聲息放倒了二樓的兩位侍女,他腳才一抬,三團肩上的潘微之就抓住了他的後心。不用潘微之解釋,無缺當即撕開紅色香囊,半空拋灑鬼針草粉。關於一些藥用,無缺也是知曉的。
潘微之在三團肩上微一頜首,四月便上了三樓。
未踏上三樓,在樓梯上的眾人已然聽到了樓上聲響。曖昧的喘息聲和淫逸的摩擦聲,叫令狐團圓憋氣。她雖不懂那些事,卻也知道這聲響是刻意弄出來給他們聽的。
四月先行停步,無缺回望少女一眼,她微微頓首。
一行人終於上了三樓。隻見粉色帷幄後,隱約一人跨坐在另一人身上。無缺偏一步,遮擋住少女的視線。
令狐團圓目光移到窗台,琴案上赫然擺放著一具鮮紅色的鳳尾琴。除了顏色不同,款式與昌華別院的那具琴完全一樣。
這時候,樓下忽然響起陣陣鈴聲,脆音叮咚,仿佛很歡快,跟著,上麵的人嬌笑一聲,對眾人道:“諸君乘夜蒞臨,小女子未曾遠迎,還望見諒!”
無缺道:“慕名而來,不想卻打攪了姑娘美事。”
桃夭又嬌笑幾聲,披上薄縷,翻下床榻,掀簾而出。
令狐團圓當即聽到了四月等人的倒吸聲,她悄然探頭,正巧對上桃夭妖媚的眯眼。頓時,令狐團圓為之屏息。好生一個天生尤物,淩亂黏濕的長發披散風情,薄如蟬翼的紅紗映襯雪白晶瑩的肌膚,更顯曲線玲瓏的身姿。
誘惑身材之外,這位青絲台第一美女的麵容也與尋常美女不同。桃夭的眼不僅小,而且還是單眼皮,起初令狐團圓還以為她眯著眼,細看後才知道她瞅人就是這樣的眼神。仿佛看不清楚,帶有不可思議的曖昧。
桃夭對少女嫵媚一笑,少女便縮回了腦袋。太不正經了。
樓下響起腳步聲,原來飄香閣的守衛已被驚動。令狐兄妹身具匿氣之術,四位武聖已至清靈身法,但潘微之兩者皆不具備,正是他被人發現。
“能叫氏族四公子中的兩位來飄香閣,真是小女子的榮幸。”桃夭輕輕皺鼻,聞了下眾人身上帶出的藥味,便定睛於無缺,“小女子剛謝完恩客,優渥公子如若不棄,小女子也是肯的。”
無缺啐了一口,一打手勢。四月與二團就衝上前去,一人製住了桃夭,另一人掀開床簾,露出了男子頭身。
眾人看得分明,桃夭的恩客竟是秦王西日玄爍。令狐團圓暗自驚心,秦王麵色蒼白,雙目呆滯,敞開衣襟下露出的白腴身軀,醒目著道道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