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又過一劫
令狐團圓停在一端後,跟隨漸緩的琴聲,一張一弛富有節拍的原地舞袖,那雲袖上下紛飛,而她不時抖肩垂首,酷似一隻梳理羽毛的小鳥。而正在此時,一個不合之音突兀而響,那聲音雖然輕,但離得極遠的西日雍還是聽到了,他不由得眉一挑。說時遲那時快,適才還在整理羽衣狀的令狐團圓忽地一個翻滾,以寬長的雲袖團團繞舞住身子,而後狠命地跌落綢布,其情形猶如一隻被射中的鳥從空中跌落塵埃。
殿中一部分人站起了身,隻因令狐團圓這一跌,一直形若白紙的綢布深凹了下去。在拉綢布的軍士尚未反應過來之時,令狐團圓在雲袖的遮掩下,雙手緊抓綢布,猛地一用勁道,拉扯起了綢布。拉著綢布的軍士們措手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光滑的絲綢從手心掙脫。
更多人站起觀看,雅公主也遏製不住地站了起來。那人的衣裳肯定是壞了!女官在為她係後背和後腰之際,動了手腳,隻要她舞蹈的動作一大,那衣裳就該從後背裂開,直至全部脫落!
令狐團圓一個卷身,打橫翻滾將自身團團裹在了綢布裏,眾人隻見那白色整匹綢布在空中浮動,卻不見令狐團圓在裏頭睜開雙目。同一時刻,潘微之也睜開了雙目,雙手疾速撫琴,伴隨著琴曲的激昂跌宕,令狐團圓裹著綢布在半空中甩出雲袖,一條接一條的青色雲袖從白色綢布裏飛瀉而出,待那雲袖落定,眾人定睛細看,方知卻是她衣裳的碎片。
雅公主用力地掐著自個的掌心,完了,她的陰謀詭計被破除了!但見令狐團圓甩完了雲袖,輕盈盈在空中一個折腰,緩緩飄向了潘微之,而隨同她的舞姿,琴聲輕柔了起來,琴聲越來越輕,在琴聲消失之刻,令狐團圓落到了潘微之身前,披著白綢的她麵帶淺笑,緩緩匍匐於他的臂彎。
殿中鴉默雀靜,所有人都斂聲屏氣,卻有琴曲的餘韻依舊在各人心頭上徘徊,揮之不去。短暫的沉寂過後,熱烈的讚溢炸響。令狐團圓抬起身,抱了琴,而潘微之抱起了她。
“陛下,請允許我們先行告退!”
西日雍揮了揮手,超出他預計的收場,已叫他說不出話。
在田胖子的帶領下,潘微之將令狐團圓抱入了瑞安王子的寢宮。
“估摸最近幾日陛下都不會回國,兩位便在此小住幾日,有事且喊殿外侍衛。”田胖子恭敬地說完,便識趣地走了。
潘微之望了眼懷中埋首羞於見人的令狐團圓,唇邊浮起一抹笑來。他放她到床上,慢條斯理地解她的綢布。隨著綢布一層層剝落,漸漸呈現她光潔的肩頭,他的手便順著那肩的弧度,緩緩地撫了下去,汗涔涔的背脊纖腴有度,跟著是那暗想風欺柳的腰肢。
令狐團圓顫了起來,那人的手撫到哪處,哪處就似失了氣力,氣力一分分流走,她竟呼吸急促站立不穩,靠在了他身上。
“剛才的勁道去哪了?”他取笑她。
令狐團圓壓著聲道:“那些賊笨的軍士還死命地扯,我拚了那麼多人才將綢布裹上!”
他又笑了笑,手停在那圓潤的臀瓣上,她立時飛霞滿麵。不想他停著不動了,隻枕在她肩頭親昵地貼著她。一時無語,殿內溫度卻急劇攀升。不知過了多久,那綢布輕輕地飄落,青鳥就又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