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芯燕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洛天宇再也不是什麼王爺,他隻是一個和自己一樣苦苦掙紮在生命線上的人,他們,是一樣的人,有著一樣的夢,一樣的苦,一樣的甜。。。
再醒來,孟白正在自己跟前。
“王妃,你醒了?”孟白驚喜地喊了聲。
“王爺他,怎麼樣了?”梁芯燕發現她的聲音怎麼那麼暗啞。
“他已經服了藥,華實說,隻消再連服七日,可保眼睛重見光明。”
“好,那樣我就放心了。”梁芯燕慘白的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王妃,謝謝你!”孟白跪在了地上。
“謝什麼?我救我自己的夫君,還要你來謝?”梁芯燕疲憊地眨了下眼,淺淺笑了。
“王妃,華實給你配了最好的藥,不出三個月,定然會好起來,王妃一定要保重。從此以後,王妃就是孟白的恩人,是孟白忠心不二的主子!”
“哼,再怎麼主子,也比不過你那王爺主子,瞧你那幾天,本來臉就黑,再那麼一拉,又黑又驢的,我都恨不得宰了你吃黑驢肉!”梁芯燕啞著嗓子,還不忘開玩笑。
“嘿嘿,嘿嘿,”孟白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華實聽見說話聲也挑簾進來,端了碗補湯:“王妃喝了它吧,補血補心的。”
孟白端過來碗就要笨手笨腳地喂梁芯燕,梁芯燕失笑:“扶我起來吧,我自己喝,怎麼這會兒連想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王妃動不得,三日之內,傷口都還不能結痂,萬萬不可亂動。”華實道,“不過你也動不了,因為你還沒那個力氣。”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梁芯燕差點背過氣去,想不到華老頭也有這麼邪惡地想讓人揍他兩下的時候。
。。。。。。。
三日後,梁芯燕勉強可以起身了。
“華實,能不能讓我看看他去?”梁芯燕一能動彈就坐不住。
“不行,他現在還不知道他的藥引子是你的血,我騙他說是我剛研製的方子。如果讓他知道了實情,他的情緒波動一定會很大,這對他的眼睛恢複沒有任何好處。”華實斷然拒絕。
“那我就遠遠地看他一眼,不讓他知道,行不行?”梁芯燕有些心惴惴。
“就讓她看一眼吧,我陪她去。”孟白居然有了人情味兒。
“唉,好吧,不過,絕對不能讓他感覺到,你知道,王爺自從眼睛看不見,他的感覺就異常靈敏起來,你們躲遠著點兒。”華實不放心地提醒,然後想了想道,“剛好這會兒他在休息,趁著他睡著,趕緊去貓一眼就回來。”
“知道了,華老頭!”梁芯燕喜滋滋地道,就要起身下床。
“王妃慢著些!”孟白攙著梁芯燕,兩人慢慢向洛天宇的房間走去。
洛天宇正在房間睡覺,阿德守在門口,看見梁芯燕就要行禮,被梁芯燕打手勢製止了。
梁芯燕站在門口,靜靜地望著床上睡著的人,他背向著門,身體蜷縮著,梁芯燕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姿勢睡覺,像是周圍有太多的不安和危險,讓他無法坦然和舒心,也讓他無法睡得安寧。
梁芯燕明明想對著他笑一下,卻不由地滾下了兩行熱淚,胸前的傷口也揪得疼了起來,她抬手捂住傷口,隻覺得喉頭堵得厲害。
“阿德,是誰來了?”像是感覺到了有人在,洛天宇淡淡地問出了口。
“沒,沒誰,主子,是風把簾子吹得愰了下,主子且好好睡吧!”阿德連忙道。
洛天宇沒再說話,也沒有動,像是睡著了。
孟白扯了下梁芯燕示意出去,梁芯燕卻看著洛天宇的身影邁不開步子,她多想,撲到那人懷裏去,好好看看他的臉,他的帥氣又好看的眉眼……
最後,還是孟白硬拉著走了。一直到回了醫房,梁芯燕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天昏地暗。
洛天宇,天下第一的洛王爺,那個天神一樣的男人,為什麼會成了這個樣子啊……
“王妃,別再哭了,小心傷口裂開來了。”孟白急得手無足措。
“就不該讓你去!”華實氣得手都顫了,傷口這才好點了啊。
“可是我心疼,我心疼他啊!”梁芯燕也不敢大聲哭了,抽抽答答地道。
“現在都好多了,你不知道剛開始,那才是叫人難受,就連孟白這個大老粗都看不下去……”孟白說著說著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你是想再招她哭還是怎麼回事?”華實瞪了一眼孟白,怎麼以前就沒發現這個黑鬼這麼愛說話?
孟白不說話了,看了眼梁芯燕道:“王妃快躺下歇著吧,別讓傷口裂開了。”
梁芯燕依言躺下,華實再檢查了下傷口,萬幸沒有出什麼事。
“孟白,我想回梁家大院看看。”梁芯燕看著孟白。
“王妃,你的身體?”孟白急得直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