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齊生辰這一天,一大早,天還未亮,就從洛王府開始,三步一跪,五步一叩,直到皇宮皇上所居的承啟殿外,靜候父皇起身,感激父皇生養之恩。這一舉動,將洛蒼大陸最奉行的一個“孝”子體現得淋漓盡致。
皇上也為兒子的這一舉動感到頗為動容,親自出殿外,將兒子扶了起來,著太醫給兒子已經叩頭叩得破了皮滲出血的額頭上藥包紮。
齊王的雙十壽宴,端的是叫一個熱鬧。幾乎所有的朝廷大員都前來祝賀,洛天齊可謂是風光無限。然而,這一天的洛天齊,卻倍顯謙遜,不但沒有因為朝臣們給的麵子而覺得耀武揚威,得意洋洋,反而一反往日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傲慢姿態。這讓所有以前對濟天齊不看好的官員們眼前一亮,對洛天齊的好感度倍增。
南宮芸自是處處張羅,更是在皇上麵前不斷吹捧著洛天齊的好。
洛天齊今天的表現也的確取悅了皇上,是以中午的時候,竟禦駕親臨齊王府,使得所有朝臣及皇子皆是一驚。當年,就邊太子雙十壽宴,皇上也隻是派人送去了一副字而已。
皇上在齊王府雖沒有呆太久的時間,卻足以讓太子的心裏翻起滔天巨浪。他原本就勢力單薄,跟如日中天的齊王比不得,現在要是再加上父皇這一最重的砝碼,那自己還能有幾分勝算?
洛天宇卻並沒有任何反應,仍然是一張不悲不喜的冰臉。
這邊,梁芯燕和煙靈公主也帶著小泥鰍來了,小泥鰍穿得簇新,一張小臉更是顯得圓嘟嘟的。
“喲,這是從哪裏來的野孩子,怎麼在這裏亂竄?”站在洛天齊旁邊的李玉蝶一見小泥鰍就連諷帶刺。
“說她是個野孩子,倒也真是個孤兒,原本就夠命苦了,幸好還有個梁家大院收容他。”煙靈公主接過了話頭,“那日梁家大院裏的孤兒,一夜間慘遭殺害,想必各位也都有聽說過,這孩子,就是大院兒裏的唯一幸存者。”
煙靈公主現在還頂著洛王平妃的頭銜,這樣的場合,必是不能缺席的,所以洛天宇就把她也帶了來,李玉墨則是隨著左相家而來。
“能被我們王爺遇上,並帶了府中來養,也算是大難不死,必有福報了。就是那逞凶之人,未免太過殘忍,竟連無辜的小孩也不放過。”梁芯燕緊接著煙靈公主的話,眼睛卻盯著洛天齊,看著他的臉色,“齊王,你說,這樣殘忍的人,是不是應該千刀萬剮?是不是死後也是要下地獄扔油鍋的?”
洛天齊的臉色已經頗為不好看,他當然知道梁家大院的慘案,那就是他和舅舅還有母後的傑作!
“齊王,你說呢?”梁芯燕向前一步,逼進了洛天齊,死死地瞪著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真是空長了一副花樣的容貌,心腸卻是如此毒辣如此不擇手段!
“哦,啊,是,是有點殘忍了。”李玉蝶此刻看洛天齊臉都快憋成了豬肝色,後麵又陸續有人來,忙搶過了話頭打圓場,“各位來者是客,都請自便,自便啊!”
梁芯燕盯著洛天齊的臉沒有動,小泥鰍緊緊握著梁芯燕的一隻手拉了拉:“大俠,我們走吧,我不喜歡這個人!我們去找大王吧。”大王的臉雖然也凶,也不好看,但是大王就是大王,就應該是那個樣子的,不像這個人,根本不是大王,還這麼拉著臉,難看死了!
煙靈公主也拉了拉梁芯燕的袖子,示意她先進去再說。
梁芯燕閉了閉眼,終於逼著自己放鬆下來,洛天宇說了,要忍,要忍,她梁芯燕今天就忍下這口氣!
“齊王,祝你壽比南山,洪福齊天!”梁芯燕冷冷一笑,微微俯了下身子,低頭拉著小泥鰍走了。
“大俠,你剛剛生氣了是麼?”小泥鰍眨巴著大眼睛問。
“沒,博銳,你不是一直想去找大王嗎?我們去找大王吧,”梁芯燕捏了捏小泥鰍軟乎乎的包子臉,淺淺笑了。
“找本王何事?”身後驀然傳來一聲熟悉又冷淡的問話。
“大王!”小泥鰍立即掙脫了梁芯燕奔了過去,拉住了洛天宇的手,抬頭一臉崇拜地看著洛天宇的臉。大王就是大王,一樣是板著臉,大王板得都好看,比那個什麼齊王好看多了!
“你,在啊!”梁芯燕沒想到洛天宇在自己身後。
“嗯!”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們身後,我都沒瞧見。”
“就在剛才,你質問齊王的時候。”
“原來,你都看見了。”
洛天宇沒說話,他當時確實在旁觀,隻消梁芯燕有一點點的忍不住,他都會立馬出去阻攔,但是,還好,這丫頭總算是知道要忍著,沒白費自己跟她苦口婆心了半天。
“女眷們都在內院,本王不好進去,你和煙靈相互照看著點兒,小心李側妃!”洛天宇一邊抱起了小泥鰍,一邊絮叨,“博銳就讓他跟著本王罷!”
“哦,好吧,那我進去了。”兩個人分別朝著兩個方向而去。
內院,永遠是女人們的戰場。
梁芯燕一進來,李玉蝶就嬌笑著道:“這在家裏成天膩歪著還不夠,還跑到我們齊王府膩歪來了。好歹煙靈公主也是和你平起平坐的,你倒是把公主的風頭也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