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下了一夜的雨雪,終於也停了。
韓擒虎頭上戴著銀盔,身上披著銀甲,在二十幾名近身士兵的簇湧保護之下,來到‘建康城’朱雀門。大隊的步兵、驃騎兵正在賀若粥的指揮下踏上吊橋,浩浩蕩蕩開進城去。同時,城內有不少投降的俘虜被押送出城門來。他們中很多人都身上有傷,一個個垂頭喪氣,盔甲不整。
城牆下,護城河兩岸,橫七豎八,堆積著不少屍體。刀、槍、弓箭、戰旗隨處可見。血水和雪水混雜在一起,彙成了一條小河。一切的一切,都說明這裏剛剛結束了一場惡戰。
“韓將軍,請留步!”賀若粥看到韓擒虎,急忙騎著馬,迅速地跑了過來。他施過禮,神色不安道:“韓將軍,雖然說城內敵人已經全投降了,可是這地方還是很危險。如果有人藏在暗處,向您施放冷箭,後果不堪設想……”
“危險?天大的笑話!賀若粥,你說什麼叫危險?難道說你讓老子像烏龜一樣,把脖子縮進龜殼內,就不危險了嗎?”韓擒虎手指身邊的部隊,冷笑道:“兄弟們攻城都不怕死,老子現在還怕他娘的屁?”不理睬賀若粥,揮動手中的馬鞭,驅馬進城。
“唉,這老頭子這強脾氣上來,可真是要命!”賀若粥搖頭歎了口氣,催促韓擒虎手下的近身侍衛,趕緊跟上。韓擒虎騎馬進了城門,沿著長街行走。一名陳朝的弓箭手藏在一間破舊的房間裏,眯著眼睛,將手中有毒的箭頭對準了他,緩緩地拉緊了手中的弓弦。
近了,更近了……
就在這時,韓擒虎停下馬來。原來,他見到街道兩旁有許多陳朝的傷兵無人救治。他神色不悅,立即吩咐一名近身侍衛道:“我們都是爹媽生出來的人,不是他娘豬狗下出來的畜生。傳我的命令,今後醫療隊無論遇到哪一邊受傷的人都要先救命。違令者,斬!”
“是,將軍。”那名近身侍衛得令,匆忙而去。
韓擒虎又向前走,那名陳朝的弓箭手卻將手放了下來。他拋下手中的弓箭,衝出屋子,大聲道:“兄弟們,韓將軍是好人,我們不要傷害他……”
一支冷箭射來,正中他咽喉,那名弓箭手倒下了。與此同時,十幾支冷箭向韓擒虎射來。韓擒虎身邊的侍衛聽到喊叫,早有準備,急忙扶他下馬,用盾牌擋住韓擒虎,迅速退到一堵矮牆下。餘下的幾人,手持刀劍,衝進射出冷箭的房屋。隻聽一陣廝殺過後,房間內七八具陳朝士兵的屍體被拖了出來,扔在大街上砍成了‘肉泥’。
韓擒虎歎息一聲,徑直走到那名陳朝弓箭手的屍體前。那是一張很年輕的臉,看樣子也就十幾歲。韓擒虎慢慢地蹲下身來,伸出右手輕輕將屍體臉上睜開的雙眼輕輕合攏,低聲道:“小兄弟,謝謝你救了我!黃泉路漫漫,你一路走好。”
過了長街,不遠處就是宮城。有不少兵士進進出出,忙碌著搬運宮殿內的寶物。韓擒虎攔住一名士兵,從他懷內搜出兩卷古畫。韓擒虎麵罩寒霜,一字字問道:“小子,你們的長官是誰?”那士兵不敢隱瞞,說他是楊廣的部下。
“胡鬧。”韓擒虎心中惱怒,狠狠地踢了那名士兵一腳,命人拖下去鞭刑一百。那名士兵大聲喊冤,韓擒虎毫不心軟,快步進入宮城。
宮城內,景色狼籍。一道道朱紅的宮門破碎,全都洞開著。花園內,假山石倒塌,奇花異草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芳香。
“救命!”
“快來人哪!”
“畜生,不要臉。”
韓擒虎穿過前邊的宮殿,來到**。突然,他聽到一間宮殿裏邊幾個女人的聲音大聲呼救。
“美人,你們真美……”
“別叫了,叫春啊?沒有人能來救你,你們的皇帝都跑了,你還是老實點……”
“啊,爽……”
韓擒虎踢開殿門,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幅春閨圖。一名副將和手下的幾名士兵一人一個,正將**的宮娥按在身下。那名副將聽到有人闖進來,喝問:“誰?不要命了?”
“可惡!真他娘的是一群不要臉的狗雜種。”韓擒虎怒發衝冠,並不多說費話,迅速抽出腰間寶劍,一劍一個,將士兵全部刺死。他手中提著滴血的寶劍,臉色鐵青,緩緩走向床頭。那名副將大驚失色,提起褲子從床上跳下來,手中高高地舉起一枚免死金牌。
韓擒虎冷笑。
那名副將膽顫心驚,斷斷續續道:“韓將軍,你……不能殺……我!我……有免死……金牌……”韓擒虎目光如刀,冷嘲熱諷道:“**婦女者,斬!嘿嘿……你有免死金牌?狗屁!別人殺不了你,老子偏就不信這個邪……”那名副將見勢不妙,急忙跪在地上,磕頭如蒜,連呼饒命。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大聲道:“楊元帥到!”
那名副將得意忘形,拍著雙手從地上爬起來,口中笑道:“哈,吉人自有天助。韓擒虎,你殺……”他話沒有說完,韓擒虎手起劍落,將他一劍殺了。
“韓將軍,劍下留……”楊廣帶人剛巧路過,聽到部下傳話,韓擒虎抓了他的一名副將要殺,急忙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韓擒虎將劍上的鮮血在那名副將的身上擦拭幹淨,還劍入鞘,麵向楊廣道:“元帥,老夫把你的人已經殺了,要抵命你就動手!”楊廣滿臉堆笑,忙道:“韓將軍,且息雷霆之怒。這小子**婦女,罪有應得。本元帥治軍不嚴,惹你老人家生氣。”說話時,他無意間向床上掃了一眼,見床上的美人梨花帶雨,秀麗可人,不由動心。隨口問道:“韓將軍,陳叔寶捉到了沒有?”
韓擒虎怒火未消,搖頭。楊廣道:“擒賊要擒王,若是跑了陳叔寶,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