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鎮’的官老爺做事非常明智,敢於創新。他把自己的兩隻大腳,穩穩當當地站在對立雙方的中間,既不公開表示讚成王禿子,也不表示反對金百條。他公開張榜規定,逢單日允許鎮上的人進山去隨便尋找寶刀。到了雙日,任何人都不能進山。就算家裏死了人,也不得在雙日這天進山掩埋。違約者,按盜賊論處。
官老爺這種模糊做法,公平不一定。合不合理,更大可商量。他就像一個狡猾的老狐狸,置身事外,看著鎮上這幾隻‘傻熊’(官老爺口語)爭論。然後,輕而易舉地從中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東西。
金百條成家立業後,一直沒有後裔。他‘三妻四妾’,接二連三,娶了不少。這些年輕漂亮的小娘兒,一個個倒也賣力。卻都是隻見開花,不見結果。為了不在自己身上弄斷‘金家’的香火,金百條專程去了‘終南山’求簽。他在‘流雲觀’主持‘了緣道長’的‘禪房’門外,一直跪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傍晚,‘了緣道長’念他心誠,破例接見。
金百條說明來意,‘了緣道長’聽後,一直搖頭不語。金百條再三苦求,‘了緣道長’在他手心寫了一個字,要他握緊拳頭,到家之後方可鬆開觀看,否則,必有牢獄之災。金百條不信邪,在半路上就偷著觀看。隻見上邊用朱筆寫著一個字——木。
回家半年後,金百條在‘順風橋’上路過,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孩子跪在橋頭,發梢插著草標,說要賣身葬父。金百條心生憐憫,給了那女孩子銀兩。
那女孩子收下,一句話也不說,起身而去。
金百條施舍了銀子,心情舒暢,也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他沒有想到,過了三年,那女孩子居然上門求親。起初,金百條不答應。那女孩子竟然和他一樣倔強,同樣跪在門外不走,直到昏迷倒地。後來,金百條問起她的姓氏。
那女孩子說姓木,名叫木水清。
金百條想起‘了緣道長’在手心寫過的字,二話沒有說,就答應下來。一年後,木水清果真給他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婉兒。金百條生下女兒後,很想去‘終南山’還願。因為酒店內生意很忙碌,時間一長,也就忘記了。
那什麼牢獄之災,更是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
木水清性情潑辣,過門沒有幾年,她就將金百條娶來的‘三妻四妾’,全部掃地出門。金老爺子也是在她的細心照料之下,兩腿一伸,上了西天。金老爺子死後,木水清開始全麵接手‘風東來’酒店的生意。從那以後,金百條就每天手中提著一隻鳥籠,在小鎮上尋花問柳,樂得逍遙自在。
‘風東來’酒店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三層小木樓,它坐落在‘順風橋’東邊的一條繁華的街市上,店門向北。大門前,擺放著兩隻相貌猙獰的石獅子。這條街東西走向,和官府門前的長街十字相交。街道兩旁,很多店鋪都經過了百年的風風雨雨。每當夜燈初上,長街上車水馬龍,人流如織。‘風東來’酒店寬敞明亮,大堂裏邊能放得下十幾張八仙桌。樓上樓下,前後開著八扇落地式窗。每一個窗口,都精雕細刻龍鳳圖案。其建築風格是仿秦‘阿房宮’的別院設計,式樣精雅。酒店的大門,正好對著裏邊的半弧形櫃台。半弧形櫃台後邊,排放著一壇壇美酒。其中有竹葉青,汾酒,燒刀子,均用白紙黑字,做了標明。櫃台右邊,有一條狹窄的小過道,一直通往後院。廚房的窗口正對著這條過道,從那裏望進去,可以看到六七名大師傅揮動著手中的鍋鏟,蒸、炒、煎、炸,忙的是滿頭大汗。
木水清年輕漂亮,圓圓的臉蛋,笑起來臉上同時會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她的腰肢很細,胸脯卻很大。走起路來,胸前那兩隻顫動的肉團,足以挑動男人最原始的**。
夏天,她喜歡穿著一件白色透明的紗衣,並且故意會漏出裏邊粉紅色的束胸。她的笑容很溫柔,迷人。同樣,她說話的聲音清脆,如‘歡迎您!’,‘您走好。’聽起來,好似玉珠在玉盤內輕輕地滾動,十分悅耳。周到的禮節,熱情的服務,‘風東來’酒店的生意,在鎮上首屈一指。
‘風東來’酒店對麵,原來也有一家酒店,有五六名少女當街拉客,卻依舊生意清淡。最後,酒店實在是撐不下去,幹脆就關門大吉,改成了‘攬月樓’,光明正大,做起了皮肉生意。
王禿子**,他是‘攬月樓’上的常客。樓上的幾個年輕漂亮姑娘,都是他的相好。其中,王禿子最喜歡‘甜甜’,那個胸脯很大,笑起來兩隻眼睛眯成月牙的女孩子。
他堅信,沒有女人的胸脯能大過‘甜甜’。
柳瞎子不信,他說老板娘的胸脯最大。於是,鎮上就有人猜測柳瞎子是愛上了老板娘。至於到底是‘鳳陽鎮’上哪一個老板娘呢?眾說紛紜,各執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