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信一個道理，就是世界上的事整個兒講起來是在往好處走我不信這個宗教那個宗教的口頭禪，我隻信一個道理，就是世界上的事整個兒講起來是在往好處走。其實這個世界並不像那些怨天尤人的人說得那麼壞。人類社會的拱門必然需要楔石。除了天堂以外，都是有危險的。整個世界是一個舞台，所有的男女僅僅是演員。戀愛對於我，隻是片刻的歡愉；藝術對於我，隻是訓練我的感覺器官；宗教對於我，隻是個偷懶的借口，因為宗教所立的神，看世界一切都是好的，而我的內在直覺透過我的眼睛來觀察世界，總覺得一切還有待改進。天堂是無法用隱喻來說明的。我現在就要到那裏去，因為我希望在那裏至少可以避開謊言，避開令人生厭的、粗俗的快樂的追求，而可以消磨我的無窮歲月在沉思中……你以為天堂是和世間一樣，那裏的人們可以說服自己，把已做過的事情，用懺悔來注銷它，把說出去的話收回當成沒說，而真理，大家可公認為謊言而毀棄它嗎？不是的，天堂是現實主義的老家……天堂是宇宙萬物中最寂寞無聊的地方……你必須留在這裏，因為地獄是非現實者和追求幸福者的老家。如我所說，地獄是現實的主人的老家——天國，和現實的奴隸的老家——世間唯一的避難所。地獄，簡單的說：就是一個使自己快樂，什麼事也不必做的地方。真正被送入地獄的人，是那些在地獄裏感到快樂的人……
世界不是這麼一個清白的所在，像我們老是以為是這麼的。這個世界麼，很顯然，它是一個受苦刑和贖罪孽的地方。在這個地方，得勢的是愚人，好人和聰明人都要受到仇恨和迫害。凡是有良心的人一定都希望社會的現狀能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