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默一生中最活躍的25年是1931年從蘇聯回來後開始的。在這25年裏,他得心應手,在他發生興趣的任何行業裏都取得了成功。除了從事藝術品的買賣外,他還做過威士忌和牛的生意,從事過無線電廣播業、黃金買賣以及慈善事業。有些時候,他像雜技演員玩球那樣,同時玩幾個或者所有的球。

當富蘭克林·羅斯福正在逐漸走近白宮總統寶座的時候,哈默的眼睛雖然盯在銷售自己的藝術品上麵,可是他的耳朵卻在傾聽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消息,他聽到一個清晰的信號,一旦“新政”得勢,禁酒法令就會被廢除,為了滿足全國對啤酒和威士忌酒的需要,那時將需要數量空前的酒桶,而當時市場上沒有酒桶。

自從1920年實行禁酒法以來,市麵上很少需要酒桶。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到處都嚷嚷著要酒桶,特別是要用經過處理的白橡木製成的酒桶供裝啤酒和威士忌酒使用。哈默博士非常清楚什麼地方可以找到製作酒桶用的桶板。

除了蘇聯還能到哪裏去找呢?他在蘇聯住了多年,清清楚楚知道蘇聯人有什麼東西可供出口。他訂購幾船桶板,當貨輪抵達時,他發現對方沒有執行訂貨合同,他們運來的不是成型的桶板,而是一塊塊風幹的白橡木木料,需要加工才能製成桶板。但哈默隻是短時間裏感到有些沮喪,他在紐約碼頭蘇聯貨輪靠岸的泊位上設立了一個臨時性的桶板加工廠。酒桶從生產線上滾滾而出之時,恰好趕上廢除禁酒法令的好時機。這些酒桶被那些最大的威士忌和脾酒製造廠以高價搶購一空。

然而他的財富之路也並不是一帆風順的。時逢戰爭期間,全國對酒的需求量很大,使得他所有的釀酒廠在穀物開放期間都加班加點生產,而此時政府卻宣布禁止用穀物生產酒。哈默隻好改為生產用土豆酒摻和的各種牌子的混合酒。

但後來政府對用穀物釀酒又開禁了,市場上再也沒有人買他的新牌混合酒了。顧客要的是名牌純威士忌酒,至少窖存4年以上的陳酒。在這表麵看來是災難性的時刻。多虧他哥哥哈利的一個電話,也多虧他弟弟維克托采取的與眾不同的辦法,才使他在災難中得救。

哈利電話中講的是酒的價格問題。他剛剛光臨過一家紐約的酒店,這次光臨使他開了眼界。他在酒店裏以典型的維護他兄弟利益的態度要買一瓶丹特牌酒。掌櫃的說他們不經營這個牌子的酒,實際上,在開始時,哈默的這種產品也隻限於在肯塔基州和伊利諾伊州出售。於是,哈利就要買一瓶老祖父牌威士忌酒,價格是一樣的,當時賣7美元,這種酒也是肯塔基州生產的酸麥芽漿做的。但是掌櫃的並未從貨架上取下一瓶老祖父牌威士忌,而是做了一件威士忌酒店老板不常做的事情:他把手伸到櫃台底下,從下麵拿出一瓶1\/5加侖裝的貼有天山牌商標的酒來,他把這種未經許可非法生產的私酒滿滿斟上一杯。“你嚐嚐這個,”他對哈利說,“我們不能把這酒放在貨架上,我們把它存放在櫃台底下,隻賣給我們的老顧客。我們一般要顧客買幾瓶別的酒,才給他搭一瓶天山牌酒。”

哈利品嚐了一下,覺得味道和丹特及其他最高級的陳年威士忌不相上下。

“你這酒賣多少錢?”哈利問掌櫃的。

“4.49美元。” 掌櫃的壓低聲間推心置腹地說。

哈利隨即把這個情況打電話告訴了哈默,這消息無異像是在賣酒業裏爆炸了一顆炸彈。也真是巧合,哈默老早就準備在陳年威士忌酒業裏搞個大的突破。他已經決心把1\/5加侖裝的4年威士忌陳酒的價格每瓶降低到4.95美元,這個價格至少會使愛喝烈性威士忌酒的人感到高興。

當時零售價1\/5加侖裝每瓶7美元,他每年賣2萬箱,每箱賺不到20美元。他決定把酒的價格大幅度降低,降到每箱隻賺很少的錢,但他的目的是幾年之內把銷售量增加到每年100萬箱。他的這一決定把那些一心想把哈默排擠出釀酒行業的老資格競爭對手們弄得目瞪口呆,非常沮喪。

正在此時哈利的電話來了,告訴他當時市場上已經有一種質量相當好的烈性威士忌酒,偷偷摸摸地隻賣4.49美元,這個價格是摻有35%穀物酒精的威士忌酒的價格。哈默打電話給他的副總經理庫克,這時庫克正準備要發動一場廣告宣傳,那是哈默和他事先商量好的。

“把所有的廣告都改一下,”哈默指示說,“新價應改變4.45美元。”

“那可不行。”庫克爭辯說。

“誰說不行?”哈默反問。

“我說不行,”庫克說,“沒有人按照混合酒的價格賣過純威士忌酒,這沒有先例。”

“生意經恰恰就在這裏,”哈默解釋說,“這正是我們要這麼做的原因,酒客們會自己對自己說:‘嘿,我既然可以用買一瓶混合酒的價格買一瓶純威士忌,我還買混合酒幹什麼?’花同樣的錢可以喝到真正的陳年老酒,為什麼還要去喝含有65%酒精的貨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