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她理應屬於我(2 / 2)

這就是命,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命,你責怪不了任何人,隻能後悔著當年。

當年如何如何,現在又如何如何,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平添遺憾,空談一場。

之後三天,我便一直陪著林安茹處理著齊瑉的身後事,在這幾天裏,林安茹和我說了好多好多齊瑉從監獄內出來的事,他說,從那以後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勤勞肯幹踏實,每天她去做生意了,他就會在家裏老老實實帶著瑞瑞,有時候甚至會帶著瑞瑞一起和她買東西,擺小攤子。

一家人擺到深夜,便今天所賺的錢去小攤子前吃一碗炒麵,一人加一個雞蛋,三個人都吃得很開心。

林安茹說,那是她這輩子,除了孩童時代以外,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因為那個時候的齊瑉才像個真正的男人。

能夠撐起一片天的男人,她原以為他們會一直走下去,走到白發蒼蒼,牙齒脫落,兒女成雙。

可這一切到現在,也全部都成了她一個人的想象。

她還說,那天齊瑉離開時將家裏打掃的幹幹淨淨,還給了她幾百塊錢,說是讓她去帶著瑞瑞去商場買衣服。

那時候她好高興,因為這是她接到齊瑉第一次賺的錢,她以後還會有第二次,可第二次,確實去接他屍體,燒焦的屍體。

和林安茹安葬好齊瑉後,已經是兩天過去了,還有一天我要回瑞士了,我感覺林安茹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在送她回去的那天夜晚站在門外和抱著齊瑞上床的她說了這件事情,她當時聽了,沉默了很久,隔了好一會兒,她坐在狹小的床上,懷中抱著齊瑞,不斷哼唱著一首兒歌,哼完後,她特別疲憊朝我揮揮手說:“去瑞士那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我說:“我最擔心的人是你,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瑞士,我們三姐永遠在一起。”

林安茹在齊瑞後背輕拍的手停了停,陰影罩在她臉上,隔了好久,她說:“不了,齊瑉葬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我歎了一口氣說:“好吧,好好照顧齊瑞,她需要媽媽。”

我走了好遠,才聽到身後傳來林安茹一聲極其細微的嗯字。

這幾天為了照顧林安茹情緒,我也是幾天幾夜沒有好好睡過,離開出租屋後,我便下樓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一邊走,一邊在想一個問題。

人為什麼如此迫不及待要去奔赴死亡?人死了,是不是什麼都沒有了?可會快樂嗎?

想了好久,我搖搖頭,便繼續往前走著。

一直走到酒店樓下,到達門口時,齊鏡正好站在那兒等我,他的影子在走廊地毯上微晃著,我望著他好久,他便一直站在那兒沒動,同樣也看著我,眼神憂鬱疲憊。

原來,我們都很累了。

我朝著他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站定在他麵前後,我仰起臉看向他,我說:“齊鏡。”

他手拂開我額前的碎發,讓我眼睛更為明亮的顯現出來,他一直等著我說話,可我沒有,我隻是萬分疲憊倒在他懷中,腦袋頂著靠近他心跳最近的位置說:“我還想問你,四年了,這四年為什麼不來找我。”

他說:“這四年裏,我以為你過得很好,我不想打擾你,靠近你。”

我說:“可我和趙毅即將結婚,即將過的很好時,你為什麼又不讚同?”

齊鏡說:“我見不得你好,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眼不見為淨。可真正見到了,又魯莽的像個年輕小夥,衝動,目空一切。”

他自我嘲笑說:“我早該過了這個年紀,可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卻頻頻失控,我的自製力在周宴宴麵前始終不夠好,她闖禍時,我生氣,她哭時,我心疼,她笑時,我比她開心。

一直以來,陪你到老的人,我以為會是我,從來沒想過會有別人。”他手落在我腦袋上,他眼睛望著地下的光影,說:“我無法想象有天你變成一個老太太了,背著你走過雪堆的人是一個我完全不熟悉的人,想到這我就放不下心來,在我眼裏,周宴宴始終是個孩子,始終讓人擔心,始終無法交付給別人照看,她理應……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