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怔,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
項青怎麼會在這裏!?
陳嵐山明顯也聽到了項青的聲音,很快就鬆開了我,聲音裏麵透著淡淡的不悅,“是你?”
“怎麼?看到我覺得很失望?”
我猛地往前兩步,跟陳嵐山拉開一段距離以後,才轉過腦袋去看項青,他正站在牆邊上,臉隱在角落裏,看不清楚臉上的神情。
陳嵐山聽了詳情的話以後,臉上再次掛上了那副假笑,朝著他點了點頭說,“好久不見。”
項青也習慣性的笑了笑,卻在察覺到我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臉色一沉,笑容立馬就收了起來,瞪了我一眼,然後朝著陳嵐山嗤了一聲說,“我跟你不熟,別套近乎。”
我看著項青突然消失的笑容,心裏麵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兒。
好像就跟當年一樣,每次項青看到陳嵐山,臉上的笑就會少了。
沒想到,直到現在他還記得那句話。
我多想跟項青說一句,其實你笑起來,比他好看多了,你一直……都不是他的替身。
搖了搖腦袋,我苦笑一聲,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過去的總歸不會再回來了。
而此時,項青也正在盯著我看,看到我的目光以後,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惱羞成怒的偏過腦袋。
陳嵐山也沒生氣,隻是笑了笑說,“小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項先生不用見外。”
項青又是一聲嗤笑,索性偏過腦袋去,直接就不搭理他了。
陳嵐山也不在意,隻是轉過腦袋,眉眼含笑的看著我問,“小桐?”
“沒什麼事,我就走了。”我看了他一眼,直接轉身就走。
陳嵐山聽了我的話以後,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勉強了,走上來抓住我的手腕,苦澀道,“小桐,我們也好多年沒見了,我想跟你聊聊。”
我轉過腦袋,不耐煩的道,“放手。”
就在這個時候,項青突然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站在我旁邊,雙手插兜偏著頭看著陳嵐山,哼了一聲問道,“我說陳先生,你還要抓著我女朋友到什麼時候?”
我被項青一句女朋友弄得心髒砰砰砰的亂跳起來,猛地轉過腦袋,錯愕的看向項青。
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他還穿的像是個剛畢業生的大學生似的,帶著個鴨舌帽,下身一條黑色休閑褲,上麵穿了一件肥肥大大的外套,手插著兜,腿一抖一抖的像是個多動症患者,看起來流裏流氣的,卻意外的帥氣。
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兩隻手就從兜裏麵抽了出來,攥在一起活動了下手腕,看著他皺眉說,“再不鬆手,我可就動手了,我可記得,陳先生挺不耐打的,不知道過了這麼多年,有沒有變化?”
聽到項青這句話,我頓時忍俊不禁,高三那年,項青可是把陳嵐山狠狠的揍了一頓。
跟項青不同的是,陳嵐山從小就文質彬彬的,見人就笑,學習成績也好,是個人見人愛的乖孩子,從來就沒跟人打過架,恐怕項青那次,還是他第一次挨揍。
果不其然,陳嵐山聽了項青的話以後,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了起來,憤怒的看著項青,不悅道,“隻有野蠻人才會隻知道動手。”
項青雙眼上下掃了下,打量著他一會兒,才哦了一聲,語氣不屑,“看來,陳先生還是跟以前一樣不經打。”
說完話以後,直接就走到我身邊,將我的手腕從陳嵐山的手裏麵扯了出來,然後吹了個口哨,甩下一句,“我跟我女朋友先走了,陳先生,再見嘍。”
說完話,頭也不回的拽著我大步往前走。
我看著項青的側臉,胸口上像是揣了個兔子似的,撲騰撲騰的亂跳個不停,直到走了差不多快五分鍾,陳嵐山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見,冷風吹在我的臉上,像是一盆冷水潑下來,這才讓我緩過神來。
他有了女朋友,我們回不去了。
我將手抽了出來,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
他停住腳步,偏過腦袋來看我,“怎麼?過河拆橋?”
“謝謝。”我說,“我還有事,再見。”
說完話,我轉身就要走,誰知道項青突然就攔在了我身前,低頭看著我,語氣很衝的問我,“你跟他怎麼了?好幾年沒見了,那好幾年是多久?當初你們倆不是挺好的嗎?”
我低著頭不吭聲,他口氣不耐煩的衝著我大叫,“回答我!”
“六年。”我攥緊拳頭說。
是啊,我跟陳嵐山也已經六年沒見過了,時間過得可真快,沒想到一眨眼,都六年過去了。
自從項青離開了沒多久,我跟陳嵐山就鬧翻了,拿著僅剩的五百塊錢,一個人來了這座城市,到了大學報道,一邊打工賺錢一邊上學,我第一次知道,原來賺錢養自己還真的挺困難的,甚至無數次想過放棄,但是那所大學,是我跟項青約好一起來上的啊……我又怎麼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