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炎熱的夏季,陽光突然隱藏,電閃雷鳴之間,傾盆大雨撲麵而來。
沒有帶傘的謝雨珊被淋了個落湯雞,在一棟大廈前避雨,衣服上滴滴答答掉著水珠。
一陣微風吹來,她的身子顫了顫,暴雨還在繼續,謝雨珊靠在柱子上,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手機沒有被淋濕,可是拿出來才發現沒電了。
頓時有種煩悶感,事事不順。
不多時,大廈前的玻璃門被拉開,一行人從裏麵走出來。
各個西裝革履,神情冷肅。
謝雨珊半抱著自己的手臂,一點點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呀,下雨了呢,霍總,要不要先避一避?”安娜提議,這雨勢不小,估計一時半會停不下來呢。
“到機場大概多久?”格外低沉的嗓音,陌生又熟悉。
謝雨珊蹙眉,這聲音,似乎哪裏聽到過。
“這裏到機場隻需要半個小時,機票定到下午三點,我想有足夠的時間等雨勢停下的。”
霍愷澤擰了擰眉,雷鳴聲轟轟作響,他收回視線,淡淡點頭:“嗯,等雨停了再出發。”
謝雨珊沒忍住,隔著濕潤的水汽抬起了頭,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裏。
鬼斧神工的側臉如刀刻一般,高挺的鼻梁以及霸氣的劍眉,這張臉,她有幸見過一次,在姐姐的婚禮上。
心髒猛地跳動了起來,節奏亂了,不屬於她平時的心跳。
謝雨珊微顫,整個人怔愣起來。
看著狼狽的自己,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看著那群人轉身回大廈,她緩緩鬆開自己捂著嘴巴的手,卻不爭氣的“哈秋”一下,打了個噴嚏。
行走的腳步,霍的一下定住,霍愷澤疑惑地扭頭。
撞進一雙驚慌失措的眼睛,白皙的皮膚上泛著光澤,濕漉漉的頭發水珠滾滾落下,渾身的狼狽卻沒有遮住她清麗的容貌。
安娜驚訝地看霍愷澤,順著他的視線,注意到柱子後麵的謝雨珊,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找個地方給她避雨吧。”霍愷澤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丟下這句話直接離開。
腳步聲漸行漸遠,謝雨珊還沒從他的突然開口中回過神來。
心髒處似乎被一隻手狠狠扼住,有些呼吸困難。
他沒認出她。
“這位小姐,到裏麵來避一避吧,大廳接待處有空調,別凍感冒了。”安娜的聲音溫柔動聽,謝雨珊扯了扯衣擺,連聲拒絕:“不……不用的……雨一下子就會停的。”
“女孩子要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哦,感冒也不容小覷的。”
謝雨珊聞言輕輕點頭,朝安娜感激一笑:“謝謝姐姐。”
“你該謝的,是我們霍總呢。”
霍總……
默念這個名字,原來他姓霍。
接待處空調調到最舒適的溫度,謝雨珊剛坐一會,安娜就拿了一套衣服過來:“這是我備用的衣服,穿過一次,若是不介意的話,你換上會好一點,否則會感冒的。”
謝雨珊心裏暖暖的,看著安娜離開的地方微笑。
其實他沒認出來又如何?他的一句話,就讓她跟他憑空靠近了一些。
她等到下午一點,就看到他們一行人下來了,霍愷澤的目光沒有在這邊停留,安娜卻給了她一個笑容。
謝雨珊不敢貿然上去感謝他,隻是看著他離開的地方,默默說了一句謝謝。
這是謝雨珊與霍愷澤第二次見麵,依舊沒什麼交集。
霍愷澤是她目前為止遇到的氣場最強大,也最帥氣的男人。
他的長相,他的聲音,有毒。
見過一次,聽過一次,就永遠忘不掉。
這一次分別之後,謝雨珊的腦海裏多了這個人的身影。
在那次偶遇之後,她陸續去過那大廈幾次,再也沒看到那個男人。
這份悸動被她埋在心裏,有這樣一個人,優秀如斯,讓她心動,就是上天的一種恩賜了,謝雨珊想。
後來,跟她合作的女生失戀了,一人獨自在酒吧買醉。
時隔三個月,她在酒吧裏看到了他。
一個人坐在角落,靜靜抽煙,偶爾會抬起手,將那杯顏色猩紅的液體灌入口中。
一股怪異的落寞和寂寥,讓他看起來很孤單。
而這樣的他,謝雨珊看得心疼。
目光盯著那個方向,她有股過去抱住他的衝動,但這份衝動並沒有任何勇氣讓她實踐。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暗中觀察自己,霍愷澤抬起頭,犀利寒冷的目光穿過人群,一點點探索那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謝雨珊嚇了一跳,低下頭,扶著她的朋友。
“安安,你想吐嗎?我帶你去洗手間,先忍一下。”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拉到同學身上,忘了那道光芒。
在洗手間吐完一次,同學就徹底醉了,她半扶著對方從洗手間出來。
穿過長長的走廊,卻看到一個時尚俏麗的女人跟他搭訕。
不,不算搭訕,應該是熟人。
謝雨珊的腳步頓時停住,默默看著那個方向許久。
解釋不清自己的心髒到底為何亂,可她控製不住。
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像罌粟,讓人著迷,戒不掉這個癮。
她看著他們一同離開,不知什麼心思作祟,謝雨珊跟了上去。
他們來到高級酒店,看著不省人事的安安,謝雨珊似乎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
沒有遲疑跟了上去,毅然選擇了他隔壁的總統套房。
一直到半夜,謝雨珊也沒睡著。
第一次,她知道總統套房原來這般華麗,床極軟,不管是寢室還是家裏的床都無法跟這裏相比,可她就是睡不著。
抹黑爬起來,灌了一杯涼水,出了套房。
深夜的酒店,沒有一個人影,狹長的走廊過道似乎沒有盡頭,幽暗的燈光憑空添了一絲恐怖。
“喀嚓”一陣落鎖的聲音,將發呆的謝雨珊驚醒。
她看著他從對麵的房間出來,一張漠然無波的臉上散發著陣陣寒意。
霍愷澤的劍眉不自覺地聚攏,形成一道擰不開的死結,對麵有人,仿佛在窺探著什麼。
他心生不喜,眼底寒光更甚。
“跟了我一個晚上,你到底想做什麼?”謝雨珊挪著腳步想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出聲。
謝雨珊驚訝地抬起頭,撞進他涼薄的眸子裏,深不見底,無法窺探。
“我……”她的喉嚨仿佛被什麼噎住,支支吾吾解釋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