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對。”白飛飛接完口,就回頭一把拉過盧驚綠,把她拉到了葉孤城跟前,“你的確沒有失去近幾年的記憶,但你偏偏忘記了你的妻子。”
葉孤城從蓋著霧氣的記憶裏回神,對上的就是盧驚綠蒙著水光的眼睛,那水光薄薄一層,尚不曾變成淚水,但卻讓他本能地一怔。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抬起了手。
盧驚綠看著他的指尖朝自己伸來,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她想問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也想問那現在有沒有想起來一點,可話還沒到嘴邊,眼前的人便露出了極痛苦的神色。
“你怎麼了!”她再顧不得問什麼,一把扶住他顫動的肩膀,聲音裏帶著哭腔,“你別嚇我了……”
“照我看,這必定是那個南王搞的鬼。”邀月的思路向來簡單粗暴,“直接去南王府,把他抓來問清楚,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對,南王……”盧驚綠失神喃喃著,而後問葉孤城道,“你去找南王清算舊賬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問題葉孤城倒是答了,還是不假思索答的。
“他不認,我才會回來取證據。”
“所以你回來之後,才會想找香帥?”白飛飛雖是在問,但語氣裏已暗含三分肯定,“你想問香帥拿證據,什麼證據?原隨雲那本賬簿嗎?”
葉孤城停頓許久,才說了是。
白飛飛便笑了:“葉城主,我認識你不算久,但我還記得,當初在繡玉穀外,你和魏無牙對上時,行事有多幹脆。”
“我們幾人離開蝙蝠島時,你便已打定主意,去南王府清算舊賬了,我不認為南王狡辯幾句不認了,你就會鬆口或者手軟。”說到這她停也停頓了一下,“你捫心自問,在這件事上,他認不認,於你而言真的有很大的影響嗎?你真的會因為他不認就特地返回白雲城取賬簿當證據嗎?”
葉孤城沒有說話。
白飛飛看看他,又看看楚留香,說了最後一句:“我們去東海的途中,香帥同我和大宮主開過一句玩笑。”
“他說他其實也沒想到,你當初會為了阿綠在中原逗留那麼久,因為你向來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
住在人生地不熟的鄉野小鎮上,每日往返於客棧和繡玉穀之間,見麵時間短得可憐,那是多麻煩的事啊。
可他偏偏堅持了那麼久,為什麼?因為他想見盧驚綠罷了。
普天之下,隻有盧驚綠能讓他做到這個份上。
盧驚綠聽到這裏,大概猜到了一點白飛飛想說什麼,試探著問道:“你的意思是,他並非自願回來取蝙蝠島賬簿的?”
“他若是在乎一定要讓南王看到證據承認,當初離開蝙蝠島,他就不會把賬簿給我。”楚留香也反應了過來,“白姑娘說得一點不錯。”
“沒錯,他特地回來取證據,就好像大宮主動手之前,先詢問對方一句,你願意被我打嗎?”白飛飛舉了個令大家無言以對又覺得很有道理的例子,“你們能想象出這樣的大宮主嗎?”
邀月:“……”
盧驚綠明白了,但緊接著也更加擔心:“那他到底為何會……會這麼說,還完全認不出我……”
白飛飛想了想,道:“肯定與他在南王府的遭遇有關。”
“如果拋開不認識葉夫人這一點不談,倒有些像是東瀛的攝魂術。”楚留香忽然道,“將人催眠攝魂,再給其下達命令,被攝魂者不會知道,這是施術者的命令,隻當是自己想這麼做。”
盧驚綠忙問道:“那這攝魂術能解嗎?”
楚留香苦笑,說還不能確定就是攝魂術呢。
“何況攝魂術也不好解,稍有不慎,便會讓被攝魂的人受更大的刺激,我有一位朋友專研此道多年,他若是在,或許可以勉力一試,可惜如今已出海尋仙山歸隱去了,我也不知該如何聯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