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
燕南天完全沒多想,立刻解釋起來:“就是前年正月裏,我路過廬州,碰上了月宮主帶著白姑娘的兒子出來玩,她想給白姑娘的兒子買糖葫蘆,但是人太多了……”
盧驚綠聽得一愣一愣的,看看邀月的臉色,似乎一言難盡之中又多了點好奇,到底沒忍住接著問道:“然、然後呢?”
燕南天:“然後我就幫她去買了啊,我是個粗人嘛,過去擠一擠也沒事。”
他說著說著,還感慨起來了,說那小子挺有禮貌的,而且看根骨很不錯,日後一定能成為獨步江湖的劍客。
盧驚綠:“嗯……而且還有大宮主親自指點。”
燕南天:“月宮主的劍其實不太適合他學。”
他這話一說出來,盧驚綠就覺得要壞事。
果然,邀月一聽,就橫眉道:“你看不起我的劍?!”
盧驚綠:“……”我就知道。
燕南天當然立刻說不是。
“我隻是覺得,月宮主的劍法,更適合葉夫人這樣的。”他道,“至於白姑娘那個兒子,他的手腳其實更適合練大開大合一些的劍——”
“——比如你的神劍訣?”邀月冷冷道。
燕南天愣了一下,而後竟真的認真思考起來,道:“他若是來練神劍訣,想必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邀月哼了一聲,雖然沒說什麼,可滿臉都寫著“這個人不管在哪個世界都令人生厭”。
盧驚綠沒尋到機會把此邀月非彼邀月的事告訴其他人,但圍觀了整個過程的葉孤城也似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偏頭輕聲問她:“邀月宮主今日心情不暢?”
“……嗯。”一覺醒來就換了一個世界,以前的仇敵近在眼前都沒法動手(畢竟還有一個武功和他們倆都相當的葉孤城在呢),那自然是心情不暢的。
葉孤城想了想,道:“那讓素素一道過來吧,她方才還在念叨。”
盧驚綠:“念叨找大宮主嗎!?”
葉孤城說是。
盧驚綠:“……不了吧。”
說完,她正打算開始給葉孤城解釋其中原委呢,另一邊的書房後門就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四個人同時聞聲望去,隻見葉綠素抱著一把木劍,蹬蹬蹬蹬朝這邊跑了過來。
小姑娘身量不高,但有了一點內功基礎後,走路看著遠比同齡人穩當,開口時也中氣十足,隻跑到一半,就高高興興地抬頭把招呼打了一遍。
“爹爹,娘!月姨,燕伯伯!”竟是一個都沒落下。
燕南天有段日子沒見過這丫頭了,看她從書房裏跑出來,還頗驚喜:“素素都長這麼高了?”
“哦對,月宮主就是為了送她回家才來的南海吧?”他豪爽一笑,似是在用笑聲掩蓋自己的赧然,“當初我一直覺得月宮主出手凶狠,人也凶狠,還說過不少不禮貌的話,上回在廬州偶然碰上,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我誤會了。”
邀月:“……”
燕南天歎了一口氣,道:“上回我忘了賠罪,這趟趕巧遇上,大約就是老天在提醒我。”
語畢,他竟真的側身轉向邀月,鄭重地拱手彎腰,擺出了賠罪的架勢。
邀月哪想得到他會忽然來這麼一出,也呆滯了一瞬。
場麵無比詭異之際,跑過來的葉綠素直接繞過爹娘,一把抱住了邀月的衣袖,道:“月姨你說句話呀,你不說,燕伯伯就不好起來了。”
邀月再度:“……”
盧驚綠設身處地地替邀月想象了一下,不由得也替邀月無語起來。
她覺得如果她是邀月,這個時候大概隻想拔劍把麵前的燕南天砍了,看看他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