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車上麵會不會有人啊?”
“肯定有啊,你沒見坐那兒的年輕人像受了刺激,肯定是他朋友或者親人掉下去了。”
“天啊也太恐怖了,話說這路道修的很寬啊,彎口也不急,這是把刹車當油門踩了嗎?”
“要是因為沒來得及刹車,那那個男的是怎麼來得及跳下車的?”
“他肯定是坐在副駕,所以來得及跳車,掉下去的應該是開車的人,唉,可惜了。”
“你們小聲點,別被人家聽到了,我想他已經夠痛苦了。”
三人站在路崖邊,一直看著那升上來的濃煙議論著,等他們聽到車引擎聲再轉身看去時,方卿已經開走了他們的車。
三人連追帶喊,但最終無濟於事。
方卿一直開車到山底,在厚厚的積雪山林中,他棄車而行,往那滾滾濃煙處艱難前行。
就算陸離霄要死,也不能是以這種方式....
他不要擔上這份因為沒有及時救陸離霄,而致他死亡的因果罪命,他不願像母親那樣,餘生都要為自己的一念之錯而被心魔纏身,抑鬱而活。
山腳下,厚雪及膝,大雪依舊遮天迷地的往下落,那輛被燒的隻剩下殘骸的車,火熄的地方已經覆上一層白雪。
雪吞沒著一切,以極快的速度掩埋了所有生機。
“陸離!”
方卿聲嘶力竭的大喊,雪虐風饕,他的雙手及臉頰已被凍的麻木,奪眶而出的淚仿佛是他身上僅剩的唯一溫度。
天漸漸暗了下來,大雪終於停了。
方卿裹著警務人員遞給他的薄毯,目光空洞的看著眼前紛雜的人影,麻木的接受一撥接一撥人的詢問。
一切真就像一場夢....
再醒來時,已經是在陸離霄的莊園內,還是昨晚被陸離霄摟著睡的那張床。
坐在床邊,方卿目光呆滯的盯著空氣中浮塵,記憶似夢非夢的湧現...
昨夜是陸離霄的一名下屬送他回來,回來後他便直接上了樓,一頭栽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方卿下床走向浴室。
洗澡,換衣服,下樓,用早餐...方卿機械的執行著這一切。
傭人們臉色都很凝重,他們總趁方卿不注意時悄悄觀察方卿的臉色,然後小聲的議論著什麼。
方卿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清冷安靜的仿佛還和之前一樣。
早餐後,方卿回到樓上,用手機訂了回棠海市的機票。
機票訂完,索壬電話打了過來。
“卿你知道嗎?陸離霄他出事了?!”索壬的聲音急促傳來,卻也聽不出多少驚喜,“我聽說他連人帶車從**山崖翻了下去,到現在連屍體都還沒找著。”
“.....”
“這是內部消息,陸離霄的那群下屬這會兒還死命對外瞞著呢。”索壬道,“但陸離霄那身份,他要出事肯定也瞞不了多久,喂,卿你在聽我說嗎?喂。”
“我在聽。”方卿道。
“我們見麵說吧,你這會兒還在*市這邊吧。”索壬道,“陸離霄的人早亂成一鍋粥了,肯定都沒人記得你。”
方卿沉默許久才道:“算了索壬,這件事我沒興趣了解,我準備回棠海市了。”
“回去?你不再等等陸離霄的消息。”
“結果不會因我等或不等而改變,這個地方....”方卿閉上雙眼,臉色如暮靄一般沉重,低啞道,“我一秒都不想待了。”
下午,在方卿準備離開莊園時,孔武找了過來。
與他同行的還有其他幾張熟麵孔,方卿認識這些人,都是陸離霄的心腹。
方卿自然知道孔武來找他做什麼,他昨晚已將事故的全過程告訴了警方,一切表麵看像是一場意外,但陸離霄的這些下屬都知道他厭恨陸離霄,所以這場事故中是否有他方卿主觀造成的因果誰都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