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沒有應下今夜到汀芳齋去,是因為她心中惦記著新人,她的冷麵將軍。
該怎麼形容這個感覺呢?
她知道,樓英是有遺憾在的,他沉鬱,冷淡,臉上寫滿了鴻鵠折翅後的蒼涼,可每次她去,他就賣力的討她歡心。
高高在上的英才,甘願低下頭,做她的身下寵。
這種滋味非常美味,美味中充斥著殘忍,卻更讓她欲罷不能。
樓英毫不掩飾自己的憂鬱,但他從沒怨恨過,也不頹唐。隻要到了床上,他就會主動放下`身段,盡心盡力侍奉皇帝,無言的表達著他的訴求——不要拋棄我,不要討厭我,我想活著。
這也的確是他活著的最好結局了,一個普通軍戶出身的野小子,還是個姿色豔麗心氣極高的野小子,若是放在其他地方,遲早也是要引禍傷身,得不到圓滿下場的,更何況,他還犯了欺君之罪。
他自己明白,如若是在外頭,八成是要被人糟蹋撕碎的,能落一個好死的結局,就已算運氣不錯了。
天下的男子,遲早要成為女人的玩物,與其被那群女人決定生死,玩弄身心,不如,就到皇宮中,成為皇帝的附屬物。
他這樣的人,在皇宮中,會比在外麵活得容易些。
廝磨到半夜,皇帝問他在宮裏住得可還習慣,他點了點頭。
“其餘的,都見過了嗎?”
他仍是點頭。
皇上圈著他的肩膀,貼在他身上,舒服地歎了口氣:“好暖和。”
樓英的肌膚,總是炙熱的,像個火爐,很溫暖。
樓英拉上被子,裹住了皇上,仔細掖了被角。
皇帝悶聲笑了起來,“樓英啊樓英……”
他總是會在一些小細節上,讓她萬分舒適。
樓英很快就有了,皇帝高興過後,特地囑咐,把景陽宮給了樓英。
此處離乾元殿近了許多,離容持正的瑤華宮也不遠。
樓英仍是不動如山,平淡過著日子,對於肚子裏的孩子,他也沒多少欣喜之意,更不會邀寵,仍然盡心盡力在床上賣力,床下就冷冷淡淡,不喜多言。
但養胎的日子裏,他也已經探到了皇宮這灘水的深淺。
得寵的,自然是瑤華宮的容持正,其餘的都差不多,但皇帝給純君的關懷更多一些。
宮裏沒了兩位帝君,可見帝君這個位置,不是個好位置,是要折壽的。
另外讓人在意的,一個是德君何瓊,另一個是貞司侍。
貞司侍原是餘帝君的家侍,叫雪霽,後來給了文持正,被皇帝臨幸後,封了司侍。
原本是與其餘司侍住同一個宮,可後來不知為何,皇帝單獨給他指了長麗宮,地方僻靜,但一個月總有一兩天,皇帝會屏退宮人,就帶幾個貼身侍從,走著去長麗宮小坐。
後來,樓英在宮人們的閑聊中,自己琢磨出了原因。
聽說,貞司侍泡了一手好茶,皇帝隻要想念餘帝君了,就會到長麗宮去,讓貞司侍沏茶給她。
宮人說:“可憐文持正,從前皇上想餘帝君了,就去他宮裏,如今全給了長麗宮的貞司侍。這貞司侍也是,竟然分了舊主的寵……聽說關係不好呢,上次禦花園德君擺花宴,貞司侍看都不看文持正,還因文持正的衣紋和自己的相似,大鬧了一場,連皇上都知道了。”
“皇上沒責罵他?”
“皇上怎忍心責罵新人,貞司侍伺候得好,皇上哄著還來不及呢。”
“他倒是奇怪,從汀芳齋出來的,跟文持正相處不好,卻跟德君走得近。”
“也不奇怪,純君與文持正是王府的老人了,曾經可是與餘帝君一起的,現在純君養了二皇女,文持正也沒說什麼,仍然來往著,貞司侍看不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