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和從前的侍君有個女兒,叫塔可延,十六歲,按照吐乎奈的傳統,女子十六歲就算養成,可繼承母親的家產了,原本是該由塔可延繼承藩王之位。可藩王還有個妹妹,也就是六步孤,在姐姐病逝後,立刻煽`動她的騎兵們造反,占領了大部分領地。

好在唐舒裏有勇有謀,當晚就傳消息給戍邊將士,在喬將軍的安排下,一路東逃,帶著塔可延和自己的幼子速回京城求援。

皇帝接到密信後,曾在心中感歎,若當年和親的是她的皇子,怕是沒有這智慧和膽魄。被殺或者被俘,陷入被動的就是朝廷,若真如此,那就又要動兵打仗了。

今日這個局麵,是唐舒裏把機會遞回給了朝廷,朝廷掌控了局麵,最糟糕也不過是吐乎奈內部分裂內訌,消耗自己。

席間,皇帝問了六步孤的要求,六步孤心思沒那麼深,想什麼都在臉上掛著,但她身邊的白發謀士卻有點東西,出謀劃策,讓六步孤照自己的指點答話設圈套,以謀求更大的利益。

長女塔可延是老藩王和她早年在集市上買回的奴隸生的,謀士就以奴隸出身不高為由,不承認塔可延的身份地位。

謀士正嘰裏咕嚕與六步孤說著這個策略,要六步孤咬死塔可延生父的奴隸身份,三皇女忽然笑了起來,而後,用流利的吐乎奈話出言問道:“你說的奴隸,可是指烏幽人?”

塔可延眼神一動,緊張看向三皇女。

謀士:“烏幽已經不叫烏幽了,叫奴役之地。”

三皇女起身,與小藩王說道:“我若是你,我就會換掉你身邊的這個所謂的智囊。原以為年紀大些,見識多些,會更有智慧,卻不料是個狹隘坑人的家夥。”

三皇女想擺出個氣定神閑勝券在握的悠閑姿態,可手裏少點東西,二皇女合了扇子,把扇子給了三皇女。

三皇女接過,瀟灑一展,繼續說道:“我問你,你可知我生父,出生在何地嗎?我生父正是烏幽人。”

六步孤眯眼:“奴隸?!”

三皇女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聖上眼中,無論烏幽還是吐乎奈,都是我朝子民。你們的老藩王對待烏幽人,亦像對待吐乎奈人,想來是最理解我朝聖上的愛民之心愛民之舉。可歎六步孤爾等,卻還目光狹隘,聽信小人之言,讓自己的同胞手足流血,讓故土不再安寧,讓聖上的仁慈懷柔在你的野心中化為烏有……”

三皇女口若懸河,用吐乎奈話說完,又用官話說給皇帝和在座的其他人聽。

皇帝的喜悅已然爬上了眉梢,根本不加掩飾。

事後,六步孤做出了選擇,她殺謀士以人頭獻誠,換來牛羊和白風河以西的草地,也算收獲不小,被皇帝派人遣送回了吐乎奈。

塔可延繼承了吐乎奈藩王之位,留在京城,等九月中秋佳節大賞之後回封地。

唐舒裏暫住西宮,皇帝把順昭君的住處整理出了偏殿給了他,也是他以前曾經住過的地方。

因這個緣故,塔可延常常往宮裏跑,與幾個皇女混在一起玩。

皇帝賞了三皇女一套典籍,順便給了清宴宮不少的賞賜。

塔可延很是親近她,問三皇女:“你生父,真的是烏幽人嗎?”

“沒錯,烏穀是連氏。”

塔可延道:“我阿父亦姓烏穀是連,他叫……”

五皇女一邊啃著蘋果一邊牽著文寶來找三皇女,“喏,你弟弟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