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寶點了點頭。

三皇女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正中,揉臉道:“完了,要想想怎麼跟君父說了。男孩子長大,怎總想飛走呢?”

“飛唄,你難道不想去看看,你生父生活過的故土?”

三皇女一怔。

五皇女道:“這事是好事,文寶讀書多,去了就能教化那邊的小蠻子,將來是真正的一家親。母皇肯定同意,且會大喜,西域明珠嘛,讓文寶在朝廷裏挑個人,總覺得把鷹關在了籠子裏,不如放他回故土展翅。”

三皇女驚訝不已。

五皇女拍了拍三皇女的肩膀,“玉君父可比你豁達多了,他也會覺得這是件好事的……提前恭喜了。”

中秋過後,塔可延臨行前,與皇帝說了此事。

果不其然,皇帝很爽快地答應了此事,與大臣們商議後,就把和親之事定在了慶曆二十年五月。

唐舒裏謝了恩,與塔可延先行回吐乎奈。

慶曆二十年正月,皇宮籌備送親禮,按照禮製,需進行相應的封賞,皇帝道:“慶曆二十年……朕登基執政,已有二十年了啊,不如就趁這次大喜,給其餘的也晉封了。”

正月十五,皇帝先行晉封了賀玉,賀玉得賜新封號賢,為賢君。

再賜文寶以名做封號的特例,封為文寶郡君,和親聖旨於佳節昭告四海。

正月十六,六宮晉封,幾個新人都晉了位份,老人們也多了份賞賜,已逝的夜月和霜白,也因文寶的緣故,再晉一級。

賀玉看不出喜憂,回了清宴宮,仍舊和往常一樣,清點文寶要帶到吐乎奈的東西,這其中,隻是書就裝了有十幾大箱。此外,裕君還送了許多醫藥典籍,珍稀藥草。

文寶全都收下,一一謝過。

五月初,一切準備妥當,三皇女自請送親,五皇女也說要送。皇帝一個高興,全都允了。

五月十五,車駕從京城出發,隊伍十分龐大,各種金玉珠寶不計其數,但最多的,還是文寶的書。

皇帝恩準賀玉站在自己身旁目送,城樓之上,風很大,旌旗獵獵,六皇女扶著賀玉,眯著眼睛望著隊伍。

隱約見文寶從伸出手招著,又見三皇女轉身也揮著手,而後與五皇女一起,向城樓上的皇帝和侍君們抱拳一禮,策馬向前。

皇帝很是高興,在一旁自言自語著:“朕的西域明珠! ”

文寶和親吐乎奈,她並無傷心,隻有高興。

賀玉歎了口氣。

六皇女喝了風,咳了幾聲,低聲道:“玉君父不要傷心,他是回家,不是遠去。”

“太遠了。”賀玉說,“我不憂心他,隻是想到,餘生不知還能否再見到文寶,心中不免悲傷……”

襄君道:“你自己活長些,就有可能再見了。”

送文寶郡君和親的隊伍,走了將近一個月,剛入如沁草地,就看到了接親的隊伍。

“這就到了嗎?”文寶鑽出來,說,“倒也不是很遠。”

三皇女:“想多了,我們是要把你送到吐乎奈的蘭都去,那可是在最西邊。”

五皇女打量著接親使的馬匹,喜道:“美人!看那腿,多矯健!”

三皇女:“……”

接親使說,從這裏開始,路就不好走了,他們是奉藩王之命,來充當向導的。

漫長的兩個月,文寶一路走,路過的地方,遇見的人,就和和氣氣與他們交談,送些古籍墨寶。

八月天氣轉涼,才到蘭都,塔可延盛裝來接,眼底是因喜悅無法安眠熬出來的淡淡黑眼圈。

唐舒裏以吐乎奈的禮儀迎接了文寶,並給他穿了耳洞,戴上了象征大君身份的綠寶串。

文寶回頭,三皇女眼被風沙吹得通紅,像哭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