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實話實說:“恐怕是的。”
而且最大的問題也不是分娩這一關,而是嫚妮這一胎懷的到底是個什麼,還有一個孕婦要如何在鬼蜮裏活下去。
嫚妮已經嚇得搖搖欲墜了,虞舟隻好安撫道:“我記得錢醫生自我介紹的時候說過她是婦產科醫生,也許我們可以谘詢她,雖然情況很糟糕,但是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
“那我要怎麼辦?”嫚妮無助極了,“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我能不能打胎?”
且不提在鬼蜮裏打胎的風險巨大,要是這一胎懷得不是人,提前打胎很可能帶來類似團滅的後果。
而且“懷孕”被證實,那麼“父親”又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大問題。
三人快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虞舟隻得再接再厲地安慰道:“李女士,請你不要太過害怕,等我們用道具來判斷情況。”
“道具……”嫚妮想起那些神奇的道具,不由得放鬆了一些,“那你們會救我的對吧?”
虞舟當即篤定道:“是的,因為你的情況和這個鬼蜮密不可分,假如我們想要活著離開,我們就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這樣的態度和話語無疑給了嫚妮一個定心丸,她勉強笑了笑:“那、那謝謝你們。”
虞舟思索了片刻,做下決定:“這沒什麼,我們接下來就要去探路,出於安全考慮你先留著巴士邊上,我們讓馮錢嶸和你在一起。”
“我們會盡快回來,你們就補充一些食水,不要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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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站內。
驚魂未定的人群零零散散地進入了服務站,與昨天相比,今天的服務站又發生了許多變化,原本空曠的大廳中竟然出現了一副巨幅廣告,它整整占據了一整麵牆壁,顯眼至極。
這幅廣告上沒有字跡和清晰的畫麵,隻有大塊大塊交疊的色塊,乍一看去像是隨意的塗鴉,不過這些色塊都選擇了暖色係的色彩,它們組合在一起,和外界的燈光一同把大廳映襯得暖意融融。
新的事物總是能讓人群恐慌的,尤其是這種看上去無害的新事物,驚弓之鳥般的人們下意識躲避去看它的視線,隻各自埋頭往自己的目的地走。
白玉蘭也是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她低著頭快步走到餐飲區,但還沒等她坐下,就見了鬼似的望向餐飲區最裏側的牆壁——在這麵牆上同樣出現了廣告畫。
雖然色塊變化了,但是使用的色係還是差不多的,鮮紅與橙黃交錯,光是看著就令人不由得就感到……
饑腸轆轆。
白玉蘭快步後退離開餐飲區,她努力地想要撇開頭,但是這廣告話就像是刻在她的眼前,即便她已經退到了走廊上,這餐飲區中的廣告畫還是讓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而就在這時,白玉蘭聽到了耳邊響起了腳步聲,她轉過頭,看到走在身邊的是那個倒黴的連著兩天領到嘔吐物的男人。
他好像是個大公司的文員,是叫……是叫許昌?
也許是因為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和充足食水的緣故,許昌看起來狀態及其糟糕,臉色灰暗,眼睛裏滿是血絲,原本就瘦削的臉頰在此刻顯得有些幹癟,他直愣愣地盯著牆壁上的廣告畫,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動。
這個步伐白玉蘭並不陌生,前兩天她已經在巴士上見識過了——這是屬於巴士司機的。
“喂……是許先生嗎……”白玉蘭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說道,“我們……要不然換一個地方,這裏有些不對勁。”
許昌根本就不理睬錢醫生,他仍然自顧自地盯著廣告畫,喃喃自語:“我好餓啊。”
白玉蘭更不安了,她伸手拍了拍許昌的後背:“我們大家可以一起給你湊吃的出來……我自己就多出來一塊壓縮餅幹,要不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