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阮岩覺得自己在做夢。
不是覺得,應該說這本來就是個夢。
如果不是做夢的話,為什麼他此時會站在一個燈火輝煌的豪華大廳中,麵前是擺滿了琳琅滿目美食的長桌。
前方擺著烤得焦香的雞腿,和南國風味的紅燒龍蝦。
食材與香料誘人的氣味隱隱地縈繞在阮岩的鼻端。
他一轉過頭,就看見自己身邊還坐著個俊美到令人忍不住屏息的帥哥,就像少女漫畫中描繪的那種眼睫毛猶如蝴蝶翅膀的男主角,英俊的程度已經超出了阮岩貧乏的語言描述範圍。
而且那帥哥還在用彈鋼琴般養出來的修長手指替他剝著蝦殼。
剝完放進阮岩的碗裏,男人還衝他微微一笑:“不夠?那我再幫你剝一個。”
阮岩呆呆地看著對方溫柔體貼的動作,本能地訥訥了一句:“我,我自己來吧。”
“會弄髒你的手。”俊美文雅的男人抬眸,混血的淺褐色眼珠仿佛盛滿了瀅瀅星光,一個眼神就勾得人心跳往二百五上狂奔而去。
他的嗓音也低沉好聽,比低音炮還要撩人,開口就讓人仿佛沉浸在濃烈的威士忌中,充滿迷醉,撩人心弦。
用一句已經過時了的話來形容,就是“聽了耳朵會懷孕”。
……阿偉死了,這個夢怎麼那麼美好!
阮岩怒啃了兩個雞腿,把碗裏的蝦肉也都掃進肚子裏,輕輕打了個飽嗝,然後聽著電視裏在播放“阮岩”——也就是夢裏的自己,拿下金蒲葵獎,成為新任視帝的新聞。
周圍的一圈人也紛紛站起身,圍在阮岩的身邊,麵帶笑容地送上祝福:“阮岩\/阿岩,恭喜你!”
其中就包括那個疑似在夢裏跟自己是情侶的完美情人,他的聲音在一片賀喜聲中是最抓人的,聲音不大,存在感卻很很強,也不知道是阮岩特別留意著,還是他的聲音極具穿透性。
而且,他叫的是阮岩的小名,岩岩。
隻有阮岩的父母會這麼叫他。隨著工作越來越忙,他見到父母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少,阮岩已經很久沒有聽見有人喊他“岩岩”了,平時別人不是叫他“阮隊”就是“阮指導”,朋友之間也有叫他“阿阮”的。
很少有人會直接叫他的名字,而疊詞,又在親近中透著幾分親昵。
阮岩耳根微紅,笑著收下了親朋好友的祝福,又不由自主地朝夢裏的男朋友看了一眼。
對方也在看著他笑。
阿偉又死了,這個男人怎麼能笑得這麼好看,那溫柔的眼神幾乎能讓人溺斃其中,淺色的眼眸映著自己略顯呆滯的臉,教人有種被深愛著的錯覺。
阮岩對著那張臉發了幾秒鍾的花癡,想著既然是做夢,他幹嘛要像現實那樣有諸多顧忌,喜歡那張臉就多看兩眼,沒毛病啊!
沒錯,反正夢醒之後,他還是那個母胎solo的單身狗,在夢裏放縱一下有什麼不行的。
這時,一位看起來像是長輩的女性走了過來,看著他們眉來眼去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暗光,很快又抬起頭,笑著對阮岩說:“阿岩的目標應該是想要成為像聞先生那樣的影帝吧?不過你也不用心急,有個影帝男朋友,還怕以後沒有好的電影資源嗎?”
這句話細品之下是有點刺耳的,似乎意有所指,又有點挑撥離間的嫌疑,但依舊以為自己在做夢的阮岩並沒有注意到。
阮岩現在心裏隻能想到——原來夢裏的這位男朋友姓聞,人設還是個影帝,我這大腦是怎麼構思的劇本,男朋友的人設這麼蘇的嗎。
和影帝談戀愛,果然是隻有在夢裏才會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