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2 / 2)

這樣下去別說更進一步了,他連原身的水平都很難追上,還讓聞蔚看了自己的笑話。

既然決定要走上演員這條路,這既是原身的理想,而阮岩也在拍戲的過程中逐漸找到了演戲的樂趣,他還不想放棄這份工作,那就隻有拋開過往的偏見,從頭開始學,努力提升自己。

而且……阮岩輕輕歎了口氣,就算不願意承認,但說實話,他不想再看到聞蔚那失望的眼神了。

阮岩把劇本卷成筒狀握在手裏,在柔軟的地毯上翻來覆去了好一陣。

他想找人對戲,抓緊時間,能提高一點是一點。但是……該找誰呢?章墨雨嗎?還是算了,那就是個坑,和他菜雞互啄一點意義都沒有。

他滾著滾著,在床邊停了下來,扶著床沿慢慢站起身。

其實,最佳人選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阮岩鼓起勇氣,拿上劇本打開房門,正要去敲對門聞蔚的房間門時,又不免臨陣退縮了。

說實話他跟聞蔚也沒有很熟,感覺那人在外人麵前表現得溫和,其實內裏是有些不近人情,甚至是有些冷酷的。自己這麼晚過來,他會不會暴露本性,冷淡地拒絕自己?

阮岩下意識地在聞蔚的門口走來走去,邊徘徊邊咬著指尖☆

“你怎麼知道……”阮岩警惕地抬起頭,眼睛裏裝著滿滿的疑惑,活似一隻豎起尾巴的貓,讓聞蔚不由地笑了出來。

“你不是拿著劇本來了嗎?”聞蔚用眼神提醒著他,阮岩的手邊還放著那本被他蹂-躪得有些皺巴巴的劇本。

阮岩被他這話噎了下,忙低頭喝了口水掩飾臉上的不自在。

和他的演技一樣,這人的觀察能力也是專業級的,阮岩覺得自己自從認識聞蔚以來,好像從沒見過他慌亂緊張的模樣,他似乎永遠都是一副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模樣,連對人的心理和意圖都揣摩得一清二楚。

有時候完美無缺得太過分,會讓人覺得牙癢癢。

阮岩喝了差不多半杯水,把心底的那股異樣壓下去,對他說:“我想對明天要拍的那場戲,你有時間嗎?”

“沒時間也不會讓你進來了吧。”聞蔚反問道,隨後他勾著嘴角,打開攝像機,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穩放在桌麵上,“台詞背了嗎,需要給你時間醞釀情緒嗎?”

“不用了,台詞我已經背下來了。”

因為是第一份拍戲的工作,阮岩非常的重視,在來劇組之前就已經背完了整本台詞。實際上他連語氣和動作都設計好了,但就是上場發揮時總會出各種各樣的問題,導致水平無法完全發揮出來。

阮岩最不擅長麵對的就是機器,注意到聞蔚打開了攝像機後,他的精神也跟著有了一絲緊繃:“你要把我們對戲的過程拍下來嗎?”

聞蔚眼簾微闔,觀察著阮岩臉上的表情,過了兩秒之後才輕輕一笑:“你怕攝像機?”

“沒有,我怕攝像機幹什麼,又不會吃了我。”阮岩馬上搖頭,下意識地否定,還說出了平時在心裏安慰自己的話,比如“攝像機不吃人”“不過就是一台機器”“機器是死的,人是活的”之類。

但這些話在心裏說說也就罷了,真說出口,就顯得有幾分幼稚,完全不像是個視帝會說出來的話。

阮岩說出口就有些後悔,耳邊仿佛響起了人設崩塌的碎裂聲,他趕緊舉起剛放下沒多久的茶杯,把剩下那半杯也灌進了肚子裏,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杯子上,有點不敢去看聞蔚此時的神情。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有時也會因為周圍環境太吵鬧而影響發揮。”聞蔚坐在桌邊,一隻手撐起下巴,饒有興致地看向阮岩,還隨口安慰了他。

他之前對阮岩最好奇的地方是口不對心的行動,他想從中挖掘出真相,但是隨著越發深入地了解這個人,聞蔚發現,阮岩本人似乎比他解約背後的內幕還要有研究的價值。

——他很有意思。

這個“有意思”體現在很多的方麵,越是接觸阮岩,這種感覺就越發強烈,讓聞蔚覺得很新鮮。

要舉具體事例的話,可以從劇組見麵起說到現在,寫成分析報告的話估計都寫幾十頁都寫不完,因為幾乎每時每刻阮岩都會給他帶來驚喜,所以聞蔚就把那種感覺簡單歸結成了“有意思”三個字。

“不要把機器當成單純的機器。”聞蔚破天荒地指導起阮岩來了,低沉柔和的嗓音在房間裏響起,“你需要和鏡頭互相配合,機器的背後也是人眼,攝影師會自己去捕捉你的神態,你隻要把機器想象成觀眾,抓住觀眾把視線放到你身上的時機,就能把鏡頭利用好了。”

不是一方去遷就另一方,而是一個互相配合的關係。

其實這跟舞台演出也很像,當音樂進入一個變奏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