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梁家大門之後,我一把扯著雲可走到路邊,焦慮地說,“你瘋了嗎?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自己把那個孩子抱過來養?你就那麼迫不及待想要給人當後媽?”
雲可氣定神閑地聽我說完,然後才道,“那你給我出個好主意行嗎?要我像一隻妒婦一樣死命攔著不讓那個孩子進門?然後呢?你別忘了,現在梁家還是梁晨他爸當家,就算我不同意,難道他就會善罷甘休了?那可是個男孩兒,就剛才我說要讓這個孩子進門之後梁英國那反應,你覺得他真的不會再去管那個孩子了嗎?別天真了!”
我反應了一會兒,“那你這是以退為進?”
雲可白了我一眼,“你覺得呢?一個先天性心髒病的孩子,不到一歲,你覺得能活多久?”
雲可的事情告一段落,她說自己自有分寸不讓我再管了,我發現這件事情確實是超越了我自身的理解範圍,我想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一定要瘋了,隻是雲可卻這樣輕描淡寫地承受了,我和她之間的差距真不隻是一個銀河係之間的距離。
下午我去了一趟公司,進辦公室的時候陸青成正坐在玻璃幕牆前的躺椅上打電話,他一手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煙頭,另一隻手拿著手機,背對著我在聽電話。
我進來之後在位置上坐下,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扭回頭對電話裏說,“我知道了,聖誕的時候我還有事就不去了,還有什麼事情等元旦的時候再說,好了先就這樣。”
他很快掛了電話,看著玻璃牆外麵將手裏的煙抽完,又將煙頭在手邊矮機上的煙灰缸裏按滅了,過了一會兒才將椅子轉過來一直盯著我看。
我摸了摸臉疑惑地說,“怎麼了?”
他轉開視線說,“沒什麼,上午去哪兒了?”
我一邊整理桌子上的文件一邊歎了口氣說,“還不是雲可和梁晨的事情,昨天那個孩子結果還真是梁晨的,上午我就陪著她去了一趟梁家,梁晨他爸的反應還真是讓我有些心涼,我也很佩服雲可的承受能力,如果是我遇到這件事的話……”
陸青成又抽出一支煙點上,抽了一口之後一張臉掩藏在煙霧之後,他說,“如果你遇到的話,你會怎麼做?”
我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還真不知道,我如今隻能祈禱雲可以後的日子不要太難過就好。”
一時間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我是在為雲可感到焦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將一支煙抽完了對我說,“平安夜想要什麼願望?”
“平安夜?”我考慮了一下,“我對西方的節日不怎麼感興趣,不過你既然是在美國住了這麼多年,我就隨你的習慣好了。”
他點了點頭,“你好好想想自己的聖誕願望。”
我偏著頭笑道,“不管什麼樣的願望你都能滿足嗎?”
他說,“我盡最大努力。”
12月24號當天,陸青成沒有去公司,早上還沒起的時候他問我,“想好願望了嗎?”
我閉著眼睛在他的懷裏蹭了蹭,“還沒想好,或者等晚上的時候就想好了。”
他嗯了一聲說,“快點想。”
吃過早飯之後他在餐桌上問我今天想去哪兒,我支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說,“我們去超市吧?”
他動作頓了一下,疑惑地看著我,“超市?”
我說,“是啊,我們去趟超市買點食材,晚上的時候我下廚給你做飯,我們今天不要出去吃了,就在家裏搞一次燭光晚餐怎麼樣?”
他說,“都聽你的。”
早飯之後我給張媽放了假,陸青成親自開了車帶著我一起去了最近的一家大型超市,今天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呢絨風衣,腰帶打了結垂在身後,下身是一條深色牛仔,一身衣服裝扮得瀟灑帥氣,走在超市裏回頭率百分之百。
因為今天是特殊節日,超市裏人特別多,走路都有些擠,他不時皺眉避讓,但這樣的動作都引起旁邊路過少女們的花癡眼。
他推著推車,我挽著他的胳膊走在他身邊,感受著周圍投過來的目光,小聲地對他嘟囔著說,“我覺得我都要被目光殺死了,大概所有人都覺得我配不上你吧,真後悔讓你來這地方。”
他輕笑了一聲,“那我們現在回去好了。”
我說,“才不要,這會兒回去的話,之前那些目光都白挨了,我們買了東西就趕快離開。”
他有些寵溺地說,“好,都隨你。”
到了食品區,他在旁邊推車,我在貨架上拿東西,不過有些東西我拿到推車裏又被他拿出來放回去。
我不滿地瞪著他,他絲毫不為所動地說,“這東西不健康,對身體不好。”
我小聲嘟囔,“暴君……”
他淡定道,“晚上你就會知道什麼是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