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垂著頭,不自覺地讓開步子,看到陸青成錚亮的皮鞋從我眼皮下沒有絲毫停留地走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秦越開口說,“他走了。”
我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抬頭就看到秦越眼神複雜地看著我。
我此時心裏又開始有些煩躁,根本沒有心情去考慮他在想的什麼,我說,“你剛才要說什麼?”
他笑了笑說,“剛才我說什麼了嗎?”
我說,“你說了,在電梯門開之前,你要說的話沒說完被打斷了。”
他奧了一聲說,“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兒,不過我這會兒忘記了當時要說什麼了,你不用送了,回去吧。”
秦越離開之後,我回了屋子,雲可躺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隻是睡夢並不安穩,眼角帶著還未幹涸的淚水。
我拿了一條毯子給她搭上,自己走上窗台,趴在護欄上往外看,外麵又是夜色,窗外的風吹在臉上清清爽爽,一下子將腦子裏的煩惱盡數吹散。
旁邊緊挨著的那個房子沒有開燈,窗台上一片漆黑,剛開始我還以為那裏沒人。
隻是過了一會兒我才覺得有些不對勁,窗台上並不是沒人,而是有一點猩紅忽明忽暗,看樣子像是有人在那裏吸煙,隻是那人隱藏在黑暗裏,又一直沒有出聲,我才沒有發現。
我看過去的時候,瞬間也感覺到那人也朝我看了過來,因為這一個樓層有四戶人家,所以我也不確定和我挨著的到底是哪一戶人家,此時看到這番情景,也能猜個大概了。
我急忙將窗簾拉上,兩步走回客廳,在沙發上坐著發了一會兒呆,便進屋洗漱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時候雲可已經不在了,外麵的茶幾上留了一張紙條,“我出去一周散心,不用擔心我也不要試圖聯係我,你有事自便。”
我忙去撥打雲可的電話,那頭果然已經是關機。
我一下子就有些不知道該幹什麼了,我回來這座城市就是因為雲可,如今她也離開了,況且現在旁邊的另外一套房子裏還有一個不定時炸彈,讓我時刻不得不提心吊膽。
那天晚上陸青成將我堵在電梯門外對我說的那些話還猶言在耳,我自然不會忘記他說的什麼手段,曾經和他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他那種捉摸不定的性格,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會將什麼樣的招數用在我身上。
一旦靜了下來,許多煩心事立馬一擁而上,對樂樂的思念也一下子湧上心頭,我不再猶豫,急忙訂了兩張機票,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給秦越打電話讓他也一起走。
我本想著秦越是陪著我來看雲可的,如今我要回去,他肯定也是要回去的,隻是沒想到電話打通之後,他一聽我的意思,語氣閃爍了一下,“要不你先回去吧,我過兩天再回去。”
我說,“你還有什麼事情沒辦完嗎?昨天也沒聽你說,我已經幫你把機票訂了,就今天下午一點的,如果你真的是還有事情的話,我就再把機票退了好了。”
秦越在那頭猶豫了一下,又變卦說,“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去,你在樓下等著,我打車過去接你。”
我行禮收拾完了之後也就接到了他的電話說已經到了,我就下了樓去等他。
他正在小區外麵等著,隻是這大熱天的卻戴了一個棒球帽,替我提行李的時候也是低著頭,並且我注意到,他一直用右邊臉對著我,好像故意不讓我看到他的左半邊臉。
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沒注意,隻是上車之後,我想到他剛才的閃爍其詞,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趁他不注意拽住他的胳膊將他往我這邊拽了一把,將他的整個左邊暴露在我的麵前,我才終於看到他左邊從顴骨到眼角一大片青紫。
秦越急忙別過腦袋,哎了一聲掙脫我說,“幹嘛呢,有話好說,別動手動腳!”
我怔了一下,問他,“這是誰打的?”
秦越見已經遮不住了,索性將帽子摘了,撥了一下頭發說,“沒誰,我自己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