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芹眼睛驀地一酸, 頗有些怨念:“能好嗎, 你倒是穩得住, 什麼都不說,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哼, 我就帶著你女兒改嫁,立刻, 馬上!”
聞言許晏清噎了噎,半晌才捏了捏她的臉頰,道:“以後不會再有了,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他本來就托了王維敏,若是五皇子真不顧他死活, 他便自救。但沒想到自家娘子竟有如此本事,還沒等他籌謀,將事完美落下,她就幫著完成了。
如今趙家不再有勢, 全憑五皇子差事,三皇子的得力助手尤維落馬,這一局終究是五皇子贏了。
且因為他在獄中受苦多日,五皇子對他心存愧疚,以他那種像極了昌源帝實事求是的性格來說,日後定會補償。
現今就看,五皇子能不能順利登位了。
許晏清坐上馬車,闔眼養神。
可是,登基這事,又怎麼能說得準。這次贏家是五皇子,下次呢,下下次呢?
許晏清長出一口氣,這場亂鬥,如果可以,他倒是不太想參加了。
時光飛逝,轉眼就過了夏,來到秋。
這半年,許晏清從前的意氣風發退了些,隻剩一派沉穩,一心埋入公務,不再理會什麼爭權奪位之事。
前半年,許晏清幫著五皇子將限購田地的政策慢慢落實。後半年,他主動退出,將榮耀都留給了五皇子,自己在水芹的幫助下,開始研究農具。終於,經過幾個月的改造、實驗,能大大提高生產率的耬鋤正式誕生。
這幾個月,他與五皇子的關係稍稍淡了下來,但意外的是,卻被昌源帝看重了些,覺得他“腳踏實地”。
十月,三年一次的大型秋獵轟轟烈烈展開。
許晏清有幸能參加,他對打獵沒什麼太大興趣,隻是皇家獵場包羅萬象,景色萬變,物種多樣,除了打獵之外,觀賞性也極強。許晏清想著,遊玩之餘,倒是可以抓一隻兔子回家給女兒養著玩。
但此次秋獵顯然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簡單。
昌源帝老有餘力,一馬當先,一連獵下好幾隻鹿、羊、狐狸等,等皇帝開了弓,之後便是皇子與武官的盛宴。
皇子們自然是不想在此場合失麵,個個都想爭第一。
隻可惜本朝武不盛行,皇子們也就平平常常,隻有上過陣殺過敵的大皇子勇猛難當。
因尤維一事,三皇子對五皇子懷恨在心,剛解禁的他被怒火衝昏了頭,見五皇子背對著他打獵,竟抬起弓像是要往他身上射去。
“殿下!”跟隨著三皇子的親衛顧不得不敬阻止,三皇子臉色沉沉,終究是移開了弓箭。
這時,他身旁一中年男子撫著胡子輕聲道:“殿下,我們還是走吧,可別打攪了五殿下,畢竟半年前……”
話音未落,三皇子麵上浮起惱怒,突然抬手,趁著親衛不注意時,往五皇子身旁射去。他雖有怒氣,但也知道分寸,判斷箭會從自己這個五弟的身旁擦肩而過。
可惜不知怎的,五皇子的馬忽然嘯了聲,正巧向那隻箭側了側身,而那支箭,神差鬼使般的,正中五皇子左肩。
“殿下!!!”驚慌失措的聲音四起,五皇子捂著左肩疼痛難忍,一下子就從馬上栽倒,被親衛接住。
而三皇子則是渾身像是被凍住一般,話都說不出,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一幕。
許晏清知道這事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他抱著一隻兔子,與王維敏騎在馬上,說說笑笑從林間駛出。
得知三皇子欲射箭殺害五皇子,五皇子肩部中箭,昌源帝發怒,將三皇子踹出一米遠後,許晏清與王維敏對視一眼,麵上各有神色,然後快速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