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走向我,我走向清晨,總有些花朵來不及開放,就已奔赴了死亡;我不是第一個被風吹的人,卻是第一個記住風樣子的人!上帝的鴿子被幾隻搖晃的蝙蝠帶走,徒留幾條枝椏在那裏搖晃,枯井對流浪者說:“如果你要走請把影子留下”,容顏,肆無忌憚地擴散再擴散,雨風聽風隻聞風聲,未見雨聲。我想我是隱藏在冬季裏的一場雪,而不是春天的一把火,據說:記憶是用來取暖的,可是我的身體缺水又缺鹽,每走一小步就潰爛一寸,那些因歲月的流動造成的傷,始終無法寬慰”
洛奇是第二天決定離開父母的,天大亮,船艄上擠滿送行的人頭。上帝會保偌你們的,這裏已然沒了留戀隻剩下回憶,回憶是用來取暖的。讓他割舍不下的竟是父母,這對天底下最好的父母第一次讓他莫名的哭泣,可憐天下父母心。格爾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眼巴巴地看著泊在尤加海姆的船不久就將心愛的兒子拉向遠方,怎不叫他的心隱隱作疼,他拉了甲板上的船長竊竊私語了幾聲,作為最後的囑托。他即將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場景,母親從雪白的脖頸上取下一串白色象牙般的東西匆匆地掛在洛奇胸前,這種簡單的護身符滿載著她的希翼與念思。事實上她能為兒子做的隻有這些。她希望時間停下來,時間希望她停下。
“這是我們族人的信物你留著它,或許以後會用得上,你一定把它交到你師傅伊米爾手裏”
洛奇擂著胸脯像鼓一般響:
“保證完成任務”
他像孩子一樣緋紅的霞光己經趕來,鋪在他稚嫩的臉上。船長海克爾是個地道的商人,幾年前他托兒帶口地來到這做起了船舶生意,在碼頭建立港灣與海外通商,為巨人謀求許多福利,他為人憨厚老實經常與海盜對峙。這是父親說的,洛奇安慰了一下母親,母親安慰了一下自己,上帝就給他們留這一點時間。洛奇帶著行李和囑托上船了。不大一會船舶就消失在大家茫然的視線裏,他走向甲板太陽收斂了暴烈的光芒,像早晨的煦光,下一刻,它將進入甜美的夢鄉。洛奇倚在古銅般的欄杆上,思想著更遠的方向,海霧又一次阻截了他的目光,大船順勢駛了一天,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大夥聚在甲板上談論生活和女人的美好。
“船長請我們吃晚餐!”
聲音是從人群中傳出來的,由遠及近,不久便消失了。好像是船長的助手,姑且不論,這的確是一令人振奮的消息!饑餓讓他們忘記了這些,大夥聽說有晚餐,還有女船員,迫不及待草草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裝束,這時有的人掏出隨身的小鏡在裏麵炫耀一番;長的不好看的索性啐一口吐沫往頭上塗一層,全當是發焦了。風像個貪玩的兒童,吹亂了女人的裙裾,中午的燠熱的太陽已經不見,雕刻著花紋的大理石餐桌就擺在大廳中央,極其豪華。
不消片刻功夫,大家就風度翩翩地出現在正中廳,女人和少-婦理所當然地成晚會的主角,一個個輕衣羅裳,宛如雨後的柔嫩的芭蕉葉,處處洋溢著午後的清風。她像是在自己的家裏,又像是參加舞會。無拘無束,船員們一個個春心蕩漾無形地勾起他們的欲-望和對女人肉體的渴念。聯想豐富了他們的腦袋,忘了船上還有紅酒和可口的飯菜。洛奇在一個離船窗近的地方就坐。他還沒緩過來,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罹婦在她身旁落坐,船艙裏餘熱還未散盡,透明的衣紗讓她的曲線一覽無餘,高高的乳-房,起伏的-膛膛,身上還夾雜著一些微汗浸入的薄薄清香。洛奇感到有些微醉不敢看她一眼,不知道眼光該往哪裏放,她的呼吸準地落到洛奇的呼吸上,他感覺心快從肚裏跳到桌子上,洛奇感到身上一陣酸麻,如雷擊骨骼快要散了,無數蟲子從軀體趴過,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交換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