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到這邊來。”畢水感覺腳底不穩,仔細一看自己怎麼變成了一個六歲的小女孩?眼前的這個人又是誰?他手裏扯著一根風箏線,不停的調整姿勢,“小水,往天上看啊。”
他趁風箏穩定的間隙衝畢水擺擺手,畢水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好像生怕吵到了安靜飛翔的風箏。
“小水,你看,這風箏飛的高不高?”畢水仔細的看著眼前和自己說話的男人,他是畢振興,是畢水的爸爸。他的臉上沒有皺紋,英軍筆挺的站在自己的麵前,慈愛的看著畢水。畢水點點頭,眯著眼睛看向天上的風箏。
媽媽坐在不遠處的草坪上織著什麼東西,畢水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爸爸,媽媽在幹嘛?”
“給我們的寶貝小水打毛衣啊,小水,你要不要來放風箏?”爸爸慢慢用力扯過風箏線軸,移動到畢水的麵前。
畢水怯怯的接過風箏線軸,開懷的笑著,“爸爸,我能自己放風箏嗎?”
爸爸的手還沒有放開風箏線軸,“不行噢,這個風箏太大,我的小水還太小了呢。”爸爸微微一鬆手勁,畢水就覺得風箏馬上就要掙脫她似的。畢水覺得這風箏的力氣怎麼這麼大,如果爸爸真的鬆開了手,她肯定要跟著風箏飛走啦。
“爸爸,如果你放手,風箏會把我帶走嗎?”畢水眨巴著眼睛天真的問。
爸爸一隻手拉著風箏線軸,一手把畢水抱了起來,“小水想飛嗎?你看,爸爸抱著你小水就離開地麵啦!”
畢水撅著小嘴說,“可是爸爸,我想自己飛,我想自己飛。”
爸爸用鼻尖碰了一下畢水的臉蛋,“小傻瓜,小水怎麼能離開爸爸媽媽自己飛走呢?”
突然爸爸的胳膊一陣痙攣,畢水摔倒了地上,但是她的手卻死死的拽住了風箏線軸,隻一秒的時間,畢水覺得自己飄了起來,爸爸和媽媽站在草坪上跟畢水招手。畢水害怕的哭了,“爸爸媽媽,我不想飛了,不想飛了,我不要離開你們……”可是畢水的手被風箏線纏住了,畢水隻能跟著風箏一起飛,爸爸媽媽的開始變成了兩條線,再後來又變成了兩個點,再到後來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我不要,爸爸媽媽,我不要離開你們啊!”畢水從夢中驚醒,枕邊的眼淚還濕潤,夕陽透過淡青色的窗紗滲透進來,落在畢水的被子上安歇。
“小水,你醒了……”穀叔叔關切的問,畢水坐起身來,好像是做了一場夢。
“穀叔叔,我爸他……”穀叔叔搖搖頭,“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現在就告訴你吧。”
“十幾年前,老畢和他們學校的教導主任有了外遇,這個你和你媽媽都知道。我曾經勸過老畢,可是他和那個女人欲罷不能,他自己也承認過他愛你的母親,也愛你們的那個家,可能是因為婚姻生活太過平淡吧,那個女人的出現讓他有了新奇的感覺。他一直隱瞞著,可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媽媽最後還是知道了。有一次你媽媽去神秘穀小學找你爸爸,就在你媽媽走到校長室門口的時候,卻聽見裏麵傳出女人的呻吟聲。你媽媽驚訝的站在門外聽了很久,最後按捺不住開始瘋狂的敲門,老畢他驚慌失措開了門,不堪入目的一幕正好撞入你媽媽的眼簾,你媽媽失望的跑回了家,然後割腕自殺。”穀叔叔點起一根煙,歎了一口氣,“我一直以為這件事到這之後應該以老畢的痛不欲生作結,可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老畢那個時候已經痛心到瘋狂,他一方麵悔恨自己的對你媽媽的不忠,一方麵恨不得能將現實重新來過,所以,他竟然不惜一切代價的去找靈湖。”
“靈湖?”夏璿突然吃驚的插話道。
穀叔叔點點頭,“是的,就是靈湖,老畢無意中聽到別人提起。於是他就相信靈湖可以讓你的母親複生,於是他去了清水斷崖。”
葉智澤忽然問道,“你是說靈湖在清水斷崖?”
“是的,靈湖在清水斷崖。”穀叔叔說完了這句話之後,朱文傑的神情忽然變得不自然,但是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穀叔叔的敘述上,所以除了葉智澤並沒有別人注意到。
“我開始也並不相信,可是老畢回來之後篤定的說你媽媽一定會回來。直到那一天,我去你們家找老畢,赫然看見你媽媽在廚房裏忙碌,才相信了靈湖的事。你媽媽複活之後的一段時間,你們家相安無事的過了一段幸福的生活。可是有一晚老畢半夜給我打來電話,說你的妹妹畢靈死了……老畢說是他親手殺了畢靈,隻有畢靈的血液才能使你的母親繼續複活,因為這就是死湖開出的條件,作為你母親複活的基礎條件就是老畢至親骨肉的血祭。”
畢水顫抖著嘴唇,“血祭……小靈的血祭……怪不得小靈曾經對我說不要怪爸爸媽媽,原來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血要救得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