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占有欲,是不是就表明著,他從未相信過自己的忠誠,亦或者說在他看來兩個人之間的這份感情隻靠著他一個人維持。他從來,從來就沒有相信過自己。
被阿洪點醒,自己想要的從來都隻有他,即使是發生了這樣多的事,自己還是會第一時間想到他,第一時間信任他,第一時間為他開脫。可事到如今,他還賣弄著他的深情,還是把自己當成是一個物品,好像自己有多麼的濫情,可以隨意地把自己的心意送給另一個人。
一個人的空蕩蕩的屋子,他的東西還留在另一邊,好像是再一次送他離開,自己走,還是他走,每一次都要在自己的心口剜過血淋淋的一刀,像帶刺的荊棘,哪怕隻是用手虛虛握住,抽離的時候依舊會在皮膚上留下累累傷口。
可能,分開是兩個人之間的最好的安排。也曾有過歡樂的時光,做人不能太貪心——
沈識棠笑了笑,他也曾是照亮自己生命的一道光。
或許有些人就注定不能在一起。
*
時間以秒而計,眼看著夜幕降臨,白晝升起,再就是晚霞漫天。
是他走之後的新的一天的黃昏。還沒放學,班裏的一圈小孩就個個都跟長了尖屁股似的坐不住,沈識棠正講著課就看見一大群小孩跟潮水一般湧出了校門,再偏頭就看到了自己班上的小孩子們一個眼睛賽一個汪著水地看著自己。
“不行,現在是上課時間。“沈識棠背過身去板書,漂亮的字體從粉筆下滑動流出,”不過今天可以不布置家庭作業。”
此言一出,教室裏麵爆發出了一陣掌聲,狂呼著,“老師你太好了!”
正好這時下課鈴聲響起,孩子們還哪裏管得沈識棠,一窩蜂往外跑去。
沈識棠莞爾一笑,這些小孩子們大多都是第一次看電影,還是跟外出務工歸來的父母一起去看,哪能不激動的?沈識棠也就不再計較,目送最後一個學生跑出校門之後就開始收拾東西。
“做什麼事呢,這樣偷偷摸摸的?”沈識棠早就察覺到了外頭有兩個探頭探腦的小鬼。
阿依夏姆和阿依古麗被人捉了個正著,這才冒出了身子,看著沈識棠臉上還有笑意,這才大了膽子,問道:“老師今天會和我們一起看電影嗎?”
沈識棠感覺到了小姑娘的緊張,她們是害怕自己不去,害怕自己把這個不當回事,可這個是她們在這個年紀在這個地方能夠見到的最好的東西。
“不知道你們兩個小姑娘到底在操心些什麼,我當然會去。”沈識棠蹲下來讓自己和兩個小姑娘視線齊平,揉了揉兩顆腦袋,說道:“既然要看電影怎麼還不搶位置去?到時候可不能站著看,多難受?”
沈識棠這一番善意的恐嚇把兩姐妹嚇得夠嗆,要走不敢走,要留不願留,隻好伸出了手來,說道:“那我們拉鉤,老師你一定要來!”
沈識棠伸出了小拇指跟阿依古麗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算作是承諾,然後就看見阿依古麗扶著阿依夏姆往外走了,外頭停著一輛板車,大抵是爺爺也來了。
突然就想這樣一直蹲著,在心裏有一個不好的預感,就像自己說過的,他不會讓自己做虧本買賣,做任何事都會有一個目的,這場電影,是不是象征著什麼?即使是自己已經做過無數次的心理建設,自己還是怕自己會像當時他說他要走一樣那樣激動和失態。
昨天他走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聽阿洪和女老師閑聊的時候提起過,說他一回去就解放了,不用拐杖了,惹得自己又生了好久的氣,原來隻有自己一個人被瞞著,以為他還未愈,到底是還他在對自己用苦肉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