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許菱雙,那可是整個縣裏的大名人,因為她長得特別美,十幾歲就出落的水靈靈的,皮膚白嫩的像豆腐,一雙大眼睛一笑就會彎成月牙兒,甜的好像沁了蜜糖一般,多少年輕小夥子看見她就走不動路。
可是這個大美人看上去身嬌體軟,實際上也是這樣的,她十六歲第一次下地做工分,才挖了幾鋤頭就昏倒在地裏,躺了好幾天才恢複過來。
這之後,隻要她去幹活,那就必定要昏倒,所以家裏一直沒法讓她掙工分,反而要多出一份口糧養著她。
這會兒十八歲就能結婚了,她爸許大海就趕緊給她說婆家,可是十裏八鄉都知道許菱雙不能掙工分,娶回家就隻能當個擺設,這年頭誰家都過的緊巴巴的,哪敢娶個美人燈兒回家供著啊?
所以許菱雙這樣一個大美人,居然說了好幾年的婚事都沒成功,生生拖到了二十歲。
直到這次離家六年的秦遠回來,隔壁家的嬸子一牽線,這事兒居然就成了。
不過,村裏不少人都說秦遠是個大傻子,大家都等著看他後悔的那一天呢。
秦遠後不後悔許菱雙暫時看不出來,不過梁杏子是不樂意讓許菱雙進門的。
秦家人都不好太看,比如梁杏子,她是一張大餅臉,明明身上瘦的一把骨頭,偏偏一張臉總是圓的,所以很多人當麵誇她富態,背後卻嘲笑她。
靠坐了一會兒,許菱雙覺得腰背難受,便幹脆下了床,站在窗後打量院子。
“秦遠,你十八歲離開咱們家,一出去就是六年沒音訊,前陣子忽然回來,然後沒跟家裏商量就隨便娶個女的,你把我們老兩口放在眼裏了嗎?這娶了也就娶了,我也認了,可這懶貨必須起來給我幹活!”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菱雙的吃用不占家裏的,我一個人能養得起她。”秦遠背對著玻璃窗,所以許菱雙看不見他的表情。
“你有那個閑錢養她,為啥不把錢拿出來孝敬你老子?”
“媽,我在部隊的時候可是每年都給你們寄錢的,再說我一回來就給了你們兩百塊,也說好了以後每年給你們三十塊孝敬你們。整個公社大概也沒人比我更孝敬了,至於我跟菱雙的事兒,你們就別管了吧。”秦遠突然轉過身去對上梁杏子的臉。
許菱雙看到了秦遠的表情,他雖然在笑,但那雙眼睛看上去卻非常嚴肅認真——他可不是在開玩笑的。
梁杏子被嚇的退後了兩步,好一會兒,她尷尬的揮舞著那根棍子,吼道:“既然不幹活,也不吃用家裏的,那我做的早飯,你們也別吃了吧!”
秦遠一臉的無所謂,“好,媽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副樣子讓梁杏子有氣沒地方出,隻能逮著剛剛洗好臉的秦楓葉罵了一通。
跟許家不同,秦家隻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梁杏子跟秦富貴夫妻倆都才四十幾歲,身體很好,每年都是滿工分,加上秦遠當兵六年一直往家裏寄錢,所以秦家的日子過得特別好,蓋的大瓦房也在村裏數一數二。
沒過一會兒,秦遠洗漱好了打算回屋,許菱雙趕緊跑到床上躺下,然後閉著眼睛裝睡。
秦遠笑著湊到床邊,低聲說:“你都聽到了吧?不過媽做飯本來也不好吃,你等著,一會兒我出去給你找東西吃。”
許菱雙原本不想搭理他的,奈何身體實在太差,一頓不吃就更加虛弱了,所以隻能睜眼道:“我前幾天著了涼,隻能吃軟的稀的。”
“我知道。”秦遠的表情看上去特別溫和,“我出去給你弄吃的,房門我用鐵絲給你拴上,免得媽闖進來吵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