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柄長劍直向王玉鳳後背刺來,大牛一見,叫道:“小心!”一把抓住王玉鳳的胳膊往一旁拉開,對著那漢子罵道:“你他媽的從後麵偷襲算什麼好漢?”那持劍之人乃是‘長白七熊’的老五趙高,他原想趁王玉鳳說話分神之際先搶回那個黃布包袱,想不到沒有成功。他見大牛叫罵,也不示弱,喝道:“他媽的別光說我,這娘們剛才還從背後偷襲我三哥呢。”大牛一想,這倒也是,也就無話可說。王玉鳳被人偷襲,心中一怒,拔劍就向趙高刺去。趙高忙出手還擊,他旁邊的老七韓江月拿著一根三尺長鐵鉤趕了過來,同時夾攻王玉鳳。
大牛道:“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子算什麼?”正要向前幫忙,突聽“呼”地一聲身邊的老六魏葉空一棍打來。大牛隻得側身讓開。齊元同喝道:“老五、老七快收拾那丫頭。”也出鞭來攻大牛。大牛心想:“剛才你們五個打我一個我都不怕,難道還怕你們兩個?”瞥眼見王玉鳳能夠敵住那兩人的攻擊,倒也不為她擔心。哪知如此一來,武功威力大減。
原來這個‘永字八法’因人而異,遇強則強,全在本人氣勢。對手愈強,鬥誌愈堅,則氣勢愈盛,武功也越強;反之亦然。大牛剛才以一敵五,自然鬥誌旺盛,氣勢如虹;如今存了輕敵之心,氣勢大減,不過與對手鬥個平手。
齊元同用的是長鞭,與大牛距離較遠,專與大牛遊鬥。大牛一雙拳頭怎麼也打不到他,幾次伸手去抓;但齊元同不比楚西山,他是專用軟鞭的,豈會讓大牛輕易抓住?大牛既打不到齊元同,也抓不住他的軟鞭,直氣得心中冒火。於是鬥氣又盛,不覺動了蠻氣。眼見齊元同一鞭打來,他竟然不再閃避,伸出左手一擋,“啪”地一聲,軟鞭打在他手臂上,並且順勢卷住了他的手臂。大牛反手一把抓住軟鞭猛力往回奪。齊元同自然不會像楚西山那般讓他輕易奪去軟鞭,也用力回拉。於是兩人各抓一端往後拉。齊元同連續使了三次力都無法將軟鞭奪,不由暗自心驚。大牛大喝一聲,雙手抓住軟鞭往回用勁一拉,齊元同再也站立不穩身子向前一栽,急衝了幾步。大牛跨前兩步,以一招‘永字一鉤’飛起一腳將齊元同踢飛出去。倒在地上,口吐鮮血,半天爬不起來。大牛得意地大笑:“他媽的,以為老子打你不到是麼?看你還怎麼躲?”手臂上挨了一鞭竟然也不覺得疼痛。
王玉鳳突然叫道:“小心背後!”後麵風聲響起卻是魏葉空一棍打來。大牛不及細想,身子一轉,一招‘永字一捺’往後掃出一腳。由於他後轉之際身子下蹲自然地避開了後麵的偷襲。然而,魏葉空卻想不到大牛還能掃出一腳,被掃個正著,“撲通”一聲摔在地上。王玉鳳急攻兩招,縱身躍開,咯咯笑道:“你們還要再打麼?”趙高與韓江月兩人呆了呆,發現隻有他們兩個人還是站著的,其餘五熊都已受傷。王玉鳳十分得意,笑道:“你們‘長白七熊’既然知道自己是狗熊,不躲長白山上反而到中原來行凶,以為我中原大地無人麼?”
趙高道:“好,今天我們認栽了。你們有種的話就把姓名留下。”王玉鳳笑道:“怎麼,還想找我報仇不成?告訴你們,本姑娘姓王,叫王玉鳳,要找我到洛陽王家莊就是。”大牛也學著王玉鳳的口氣,一拍胸口,說道:“我叫馬大牛,要找我到潁州劉家莊就是。你們這些強盜攔路搶劫,要是再遇上老子,就你們統統送到官府去治罪。個個死罪,砍頭——怕不怕?喀嚓,喀嚓,哈哈……”趙高等人對他怒目而視,卻不答話。
王玉鳳說道:“你的武功不錯,是哪個門派的?”大牛搖頭道:“不知道。”王玉鳳奇道:“你是哪個門派的都知道麼?你師傅是誰?”大牛搖頭道:“我沒有師傅。”王玉鳳更奇,還欲再問,大牛突然叫道:“哎呀,我家少爺呢?”王玉鳳道:“他們應該在前麵。這兒有馬,我們快追。”說著牽過一匹跳了上去。大牛道:“這不是我的馬。”這是‘長白七熊’騎來的。王玉鳳道:“他們把我的馬給追丟了,連本帶利要他們還兩匹,不算為過吧?再說我們隻是借借而已,等追上你家那個膽小的少爺再還給他們不就成了?若不快走,把你家少爺弄丟了可就麻煩了。”大牛一聽,再不遲疑,連忙上馬。王玉鳳心道:“這莽漢對他的主人倒忠心得很。”也不多說話,連忙策馬前行。
大牛與王玉鳳奔跑一陣,但見路邊停了一輛馬車,正是劉奉賢的。馬車前一匹青驄馬,卻是有鞍有韁,卻不見人。王玉鳳立刻下馬,歡呼一聲:“我的馬——”衝到那匹青驄馬前,去撫mo它的脖子。車中探出一個頭來,正是驚魂未定的劉奉賢。他看到王玉鳳,心中大喜,說道:“王姑娘——”喊了一句又覺得無話可說,見她與那匹馬頗為親熱,便道:“這是你的馬?真是太巧了!剛才,我的馬車怎麼也停不下來,可多虧了這匹馬。”原來他們兩人根本就不會趕車,隻嚇得在車裏喊天叫地,哪裏能夠停車?倒是多虧了這匹青驄馬擋在路中間。王玉鳳回頭見他臉色依然蒼白,問道:“劉公子,你沒事吧?”劉奉賢生恐王玉鳳看不起自己,忙道:“沒事,怎麼會有事呢?嗬嗬,王姑娘,你的馬怎麼會在這裏?”
王玉鳳卻不回答,說道:“前麵就是黃河渡口,你們的馬車要過河可不容易。”劉奉賢應道:“是。”王玉鳳又道:“我認識一個船老大,可請他們幫你們過河。”劉奉賢見她主動幫忙,不由心中一喜,說道:“那就多謝姑娘了。”王玉鳳笑道:“今天多虧你們相助,要謝也該是我謝你。你謝我可不敢當。”劉奉賢見她一笑,更增嬌豔,不由看得癡了。王玉鳳又道:“我先行一步,前去知會一聲。”說著跨上坐騎揚長而去。劉奉賢見不能同行,好不失望,連忙催促道:“大牛,快點趕車!”出門多日,這還是他第一次催大牛快走。
行不多久,果然到了黃河渡口,但見河水滔滔,洶湧澎湃,要想將馬車渡過去,非大船不可。到了河邊,早見一艘雙桅杆大船停在那裏。數名大漢從船上下來,徑直走了過來,笑問:“這為趕車的可是馬兄弟?”大牛道:“是呀,我是姓馬。”那人笑道:“那就是了。”見劉奉賢與楊小勇下車,忙道:“這二位想必就是劉少爺與楊小哥了?我們奉小姐之命在此恭候多時了。”劉奉賢喜道:“可是王姑娘,不知她在哪裏?”那人笑道:“三位請上船,餘下之事交給我們就是。”
大牛三人由人帶到船上,走入船艙,隻見王玉鳳早等在那裏。她前麵還擺下了一桌酒菜。劉奉賢喊道:“王姑娘——”便覺得無話可說,隻得道:“我們又見麵了。”王玉鳳笑道:“是呀,三位趕了一天的路,想必餓了,請用點酒菜如何?”乃請三人坐下。
大牛見到這一桌大魚大肉,過年也無此豐盛,不由食指大動,未嚐口水先流。王玉鳳舉起酒杯,說道:“今日多虧了遇上你們,否則我難以脫身,先此謝過。”舉杯而飲。劉奉賢忙道:“哪裏?不用客氣。”心中卻想:可多虧了大牛,自己可一點功勞也沒有,要謝也隻能謝他。王玉鳳又道:“特別是要謝謝馬大哥,手臂上還受了傷,不知傷勢如何?”大牛回頭看了一眼,道:“不礙事,我皮肉厚,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王玉鳳道:“話雖如此,小妹心中很是感激。先敬你一杯。”說著拿出一個小瓶子,道:“這裏麵是上好的跌打藥,請你拿去,或許對你有點作用。”將瓶子交給大牛。大牛其實也感到手臂火辣辣的疼痛,隻得收下。
劉奉賢見王玉鳳與大牛說話時與跟自己說話時的形態很不相同,心中很不是滋味。大牛因見一桌好酒菜不讓人,卻要敬什麼勞什子酒,臉上行色極是古怪。王玉鳳看他一副讒相,咯咯一笑,說道:“三位還要趕去北京,我也要回洛陽,還是快點吃,趁早趕路。”劉奉賢一聽馬上要分開,一點胃口也沒有。大牛卻是大喜,連忙動起筷子來。劉奉賢見他吃相不雅,不由大皺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牛卻毫無所覺,自顧著吃喝。劉奉賢忙回頭道:“小仆無狀,請多多包涵!”王玉鳳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這中形態她是見得多了。劉奉賢卻覺得大牛丟盡了他的臉。
一桌酒菜,王玉鳳沒動筷子,劉奉賢沒胃口,不過嚐了嚐,楊小勇見少爺不吃自然不敢多吃。這倒便宜了大牛,全讓他一個人吃個精光,然後摸著肚子大叫“痛快”。因為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打得過癮,吃得爽快。劉奉賢卻忍了一肚子的氣,狠不能給他來個“痛快”。
吃完時早已到了對岸,馬車也早已經重新套好。大牛等人下了船,王玉鳳揚帆而去。劉奉賢卻悶悶不樂,老大不痛快。痛罵了大牛幾句猶不舒暢,再無心情遊山玩水,隻叫大牛快點趕車,早日到達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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