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完孩子睡覺,餘岑才又閑下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感到疲倦,拿起衣服,一個人走進了浴室。

餘岑脫掉衣服,站在噴頭下,任由熱水衝刷他的身體,他期盼著,最好能夠連同他的難過與不安,一齊全部都給衝刷掉。

他的腹部有一道疤,是做手術時留下的,時間過去太久,如今的顏色已經不是很深,但還是能夠看出來。

餘岑洗完澡走出來,電視裏正播放著財經新聞,他隻掃了一眼,就看見了熟悉的人。

“今日,我市著名企業恒遠集團代表,孟冬淩先生出席商業活動剪彩,據悉,這是其回國後剛接手的第一個項目……”

甜美的女聲從電視機裏傳來,餘岑拿過毛巾擦頭發,目光不由自主追隨著視頻裏的人。

餘岑在沙發上坐下,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他想起他們從前相愛的日子,心裏湧上絲絲縷縷的甜蜜,興許他能告訴對方真相,這樣的話,他們是不是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就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餘岑站起來,走到玄關處打開了門。

“孩子睡了嗎?”鍾熄一進門,就壓低聲音,眼睛也往房間裏瞟。

“睡著了,沒事兒,進來說吧。”餘岑看見是鍾熄,心裏放鬆了不少,也是,不然還有誰會過來找他,是他總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鍾熄是餘岑的好友,也是個Omega,現在這家店,就是他們倆當初一起投錢開的。

當初餘岑懷著孕,還得多虧了對方幫忙,他才能平安生下孩子,也因為這樣,他們的感情一直不錯。

電視裏的聲音還在繼續,為了不吵醒孩子,餘岑特意將音量減小,隻不過鍾熄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屏幕裏的人。

他急忙拍了拍餘岑的肩,指著電視問:“這是不是就你那個老公?我跟你說,下午那事兒我都聽說了,結果你沒回店裏,所以我立馬就過來找你了。”

餘岑給鍾熄遞了瓶冷飲,兩人一塊在沙發上坐下,他眷戀地看了眼電視裏的人,苦笑著說:“你都知道了,真丟臉。”

鍾熄看著餘岑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一口氣喝了半瓶汽水,激動地說:“彬彬是他兒子對吧,簡直是渣男!拋妻棄子算什麼本事,起來!你還坐這兒幹嘛?我陪你去,告訴他你連孩子都給他生了,不管怎樣,他下半輩子必須對你負責。”

他放下飲料,一把拉起餘岑,就想往外走,餘岑走了兩步,又硬生生止住腳步,他抽回手,將鍾熄按坐在沙發上。

“不是的,其實……孩子是個意外,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會懷孕。”餘岑捂住臉,無奈地說:“彬彬是我執意要生下來的,他……他好像不記得我了。”

餘岑不確定,他還是有所顧忌,如果告訴對方孩子的存在,他會信嗎?即便信的話,又會不會把他當做一個為了錢什麼都能做出來的騙子。

何況,對方如今並不喜歡他,就算親子鑒定證實這件事是真的,孟冬淩要把彬彬接走怎麼辦,他不想打官司去爭奪撫養權,甚至不一定能打贏。

孩子是他的命,他沒辦法以此當做籌碼,他哪怕沒有愛情,至少也有這個希望。

“什麼叫不記得你了?我看他就是提上褲子不認賬,你怎麼能吃這個啞巴虧,孩子是他的,他還能否認了不成。”鍾熄恨鐵不成鋼地盯著餘岑,氣得聲音也拔高不少。

他認識餘岑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方一個人帶著孩子,日子過得並不算好,如今好不容易找到那個人,不說清楚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