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唾沫,眼睛死死盯著護士手中的記錄本。
“沒有,今天上午沒有安排墮胎手術,手術是在下午三點進行。”
話音剛落,護士一抬眼,就見麵前早已不見了那人的蹤影。
尹溫綸給雲商打了十幾個電話,但那頭隻有電話接通前的忙音,發短信也不回,打電話也沒有任何提示。
這就奇怪了,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順著住院部一層層找過去,找了大半小時也沒找到雲商的蹤影,聯係了他的主刀醫師,對方也說沒有見到人。
心裏噗通噗通直跳,這種關頭不見了人真的太他媽恐怖了,總會令人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尹溫綸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邊繼續嚐試撥打雲商的電話,一邊往監控室跑。
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住院部、門診樓、就連停屍間也跑過了,可怎麼也找不到人,而監控隻拍下雲商在上午六點鍾,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出了住院部往旁邊那條小道去了,那裏是監控盲區,而且直通醫院後門。
他出去了?離開醫院了?
現在氣溫達到了零下十幾度,雲商的外套還都留在病房裏,這孩子該不會隻穿病號服就跑出去了吧,這種天氣穿那點衣服絕對會凍死人啊。
尹溫綸在整間醫院轉了個遍,大冷天竟也跑出一頭汗。
他喘著粗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接著拿過手機找出一位熟識的警察朋友,希望通過他越過複雜的程序給雲商手機定個位。
“嘟——”電話剛響了一聲。
餘光好像瞄到旁邊有什麼東西在動。
身後是醫院的小花園,長椅被紫藤蘿花架遮掩住,側麵看過去,隻看到椅子下方伸出兩隻腳,隻穿一雙拖鞋,連襪子都沒有,腳趾頭凍成了紫紅色。
尹溫綸心裏一驚,忙掛斷電話疾步走過去。
一張蒼白憔悴的小臉赫然出現在麵前。
尹溫綸脫下外衣,不容分說罩在那人身上,極力壓抑的不安此刻全部轉化為怒火,控製不住地噴湧而出:
“你想凍死麼?隻穿病號服就出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麼,為什麼不接電話!”
雲商始終保持剛才那個動作,隻有凍僵的手指絞在一起,神情漠然,眼神中沒有一點生氣。
看他這副模樣,尹溫綸真的一點火也沒了。
他慢慢坐在雲商身邊,抓過他的兩隻手揉了揉,又慢慢抬起他的雙腿,將這人已經凍成冰塊的小腳丫揣在懷裏。
最後幹脆把整個人提起來摟緊懷裏,上身脫得隻剩件襯衫,拿毛衣裹在他身上,雙手不住搓著他冰涼的手。
啊,真的好TM冷。
“就算想出來透透氣,也得穿好衣服啊。”尹溫綸用自己熱乎的臉輕輕蹭著雲商如同冰塊一樣的臉蛋,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雲商沒動,也沒說話,隻是茫然地望著某個點發呆。
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有花壇中已經凋零的花草。
再次看回來的時候,卻發覺,他的眼眶肉眼可見的一點點泛紅。
“怎麼了,因為手術害怕麼?”尹溫綸抱緊他,將他身上每一處露在外麵的皮膚都用身體牢牢包裹住,透不進一絲冷氣。
雲商依然不做聲。
過了好似有一個世紀之久,他忽然從尹溫綸懷中抽出雙手,順著尹溫綸的臂膀慢慢摸上去,緊接著雙手穿過脖頸,一點點收緊,直至緊緊環住他的脖子,腦袋埋進懷裏。
“心情很複雜。”這麼久了,他可算開口說了話。
“怎麼了,說給我聽吧。”尹溫綸抬手摸向後麵,將雲商露在外麵的手揣進自己的後領口。
身體被這冰涼的手凍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