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裏發出痛苦的聲音,四肢胡亂地掙紮。

季扶麵無表情地欣賞著他的麵色漸漸從蒼白到漲紅,再是紅紫……在對方瀕臨窒息的瞬間,他猛然鬆手。

“咳咳咳……”莫得和死神擦肩而過,胸膛劇烈地起伏,一邊咳嗽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仿佛一條擱淺在沙灘即將渴死的魚。

季扶慢慢蹲下來,盯著他的醜態。

莫得仍處在瀕臨死亡的陰影中,甚至露出了獸形,一條長長的老鼠尾巴害怕地蜷縮著,眼裏寫滿了驚恐,看著季扶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怪物,下意識地想要逃開,可身體卻是一點不聽使喚。

少年精致如天使的臉龐近在眼前,唇角輕勾,輕蔑的神情如同慢放般,清晰地映在莫得的眼底。

“你這個,孬種。”

莫得的心猛然一顫,如墜冰窟。

這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廢物季扶。

***

原來的季扶是什麼樣子?

自卑,怯懦,逆來順受。

所有人眼中的廢物,幹啥啥不行,倒數第一名。

可現在的季扶不是,他生來驕傲。

麵對欺淩,當然是要狠狠地反擊。

隻不過對於現在弱雞的他來說,裝逼需要不小的代價——衛生間裏,季扶看著鮮血淋漓的手心輕嘶一聲,如是想道。

他這副身體,F級的精神力等同於零,身體素質差,動不動就要生病,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也難怪被人當軟柿子捏。

季扶沒想到自己當病怏子當了二十多年,換了個世界和身體,也還是弱到不行。

剛剛能超常發揮全托野男人的福。

嗯,和他打野戰的男人,簡稱野男人。

野男人還算有點良心,榨幹他後大概怕他就這麼掛了,還渡了點什麼過來,應該是精神力。

所以季扶才能有力氣走回來,甚至是利用這點精神力反擊莫得——也就是主角的室友。

在原劇情中此人最樂衷欺負主角,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想到這裏,季扶在鏡子前脫掉衣服。

鏡子裏的少年身形纖瘦,腰細腿長,皮膚和雪一樣白皙,隱約可見下麵淡青色的血管,以至於上麵的曖昧紅痕和陳年舊傷都格外清晰,仿佛被人淩虐過一般。

季扶知道舊傷大多都是莫得的傑作。

他冷笑一聲,剛才還是下手輕了。

不過這家夥大概是不敢做得太明顯,這張漂亮的臉倒是完好無損,看起來隻有巴掌大,五官精致得不似真人,但最吸引人的卻是那一雙異瞳。

左眼是深海的藍,右眼是太陽的金,美得像是璀璨的寶石。

但這種美顯然是不被這個世界接受的,在獸人們眼中代表著血統不純,也就是莫得口中的“劣種”。

事實上這是一種偏見。

因為季扶的獸形是珍貴的異瞳貓,血統再純正不過,隻不過比較稀有,稀有到隻剩下了他一隻。

季扶看著鏡子,伸手摸了一下眼角。

這裏和他在現實世界一樣,都有一顆紅色的小痣,莫名讓他多了幾分讓人憐愛的柔弱感。再往下,挺翹的鼻尖微粉,殷紅的唇仿佛被蹂*躪過的嬌豔花瓣,甚至還破了好幾道口子,引人遐思。

季扶不禁心道:那野男人的獸形是狼狗嗎?咬得這麼凶。

這個問題明顯不能深想,要不然就有被 封鎖的危險。

季扶忍著痛處理好傷口,簡單洗了個澡便回房間躺著了,期間莫得並沒有來找茬,他得以清靜休息。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眼中吃飽就扔的“野男人”此時去而複返,回到了森林處——他們打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