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觀晴被推醒的時候,頭重腳輕,他暗叫不好。又聽謝無藥說林嫵不見了,頓時意識到自己昨晚上守夜大意了,竟然遭人暗算,讓歹徒在眼皮底下劫走了林姑娘?
柳觀晴匆忙拿出一個醒神的藥瓶放在鼻子底下深深吸氣,頭腦頓時清醒過來。他一邊暗中調息,一邊觀察謝無藥。
謝無藥的神態動作並無江湖人的氣息,卻為何能先醒過來,也不似中了迷煙的樣子?莫非謝無藥與歹徒是一夥的?
謝無藥並不知道昨晚上有沒有人來放迷煙,一來他內力高,二來他的身體自幼被灌了不少靈丹妙藥,尋常的毒藥迷[yào]對他幾乎沒用,甚至他的血能解除一般的毒。因此這一次行刺,才會大意的中了“千霜”這種幾乎失傳的奇門毒藥。
別與後媽作者講科學,人家就這麼設定的。
為了不讓自己成了別人的血庫藥人,謝無藥肯定不會輕易告訴別人自己的血能解百毒。但柳觀晴明顯起疑了,不會是懷疑他與那個“綁”走了林嫵的歹徒有什麼關係吧?
“謝公子,你何時發現林姑娘不見了?”柳觀晴謹慎的問了一句。
謝無藥身正不怕影子斜,如實說道:“也是剛剛,我醒來之後。還以為林姑娘起的早,去附近方便,結果等了許久不見人,又想她不會是有急事先走了吧?可發現她的行囊還在你馬上……”
柳觀晴的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大宛馬,那上麵有兩個行囊,一個是他的,黑色的很簡單。另一個掛著一些零碎裝飾,顯然不太像男人用的。
“我擔心林姑娘出事,這才嚐試著叫醒你。”謝無藥語帶自責,“抱歉,我身體不太舒服,昨晚上睡的太死了。還以為你和林姑娘輪流守夜,莫非,柳少俠不是自己睡著的?”
柳觀晴的表情更凝重了。
他在二更前一直是清醒的,而且並未與林嫵說什麼輪換守夜的事情。他當時很確定謝無藥和林嫵都是睡著了的。那麼能悄無聲息的接近,放了迷煙劫走林嫵的究竟是什麼人?假設謝無藥與那些人是一夥的還好說,謝無藥在篝火中做點手腳就能辦到。但若不是呢,那麼來人至少有十分高明的輕功。
柳觀晴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物品,沒有任何損失,他此刻也已經完全清醒,內息並無滯澀。說明就算有迷煙,那藥效也隻是迷昏他,並無其他惡意。
“林姑娘應該是被人劫走了,否則包裹怎麼會沒有拿走。”柳觀晴下了定論,而且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謝公子,你若不是江湖人就不要攪進來,去忙你的事情吧。我先在附近找找林姑娘的蹤跡。”
謝無藥還指望跟著柳觀晴蹭吃蹭喝呢,飯票金主就在眼前,他身無分文,又怎麼舍得輕易離開?哪怕留下會被柳觀晴懷疑,他也不能走。
“這事我也有責任,堂堂男子,卻讓一個姑娘家被劫走了。這荒山野嶺,不會是山賊吧?要不然去報官?”丟了人找官府,普通人都該是這個思路,謝無藥絲毫沒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多麼的不江湖。
柳觀晴歎了一口氣,如果林嫵是個普通女子,又怎麼會形單影隻在路上走呢?昨晚上看她生火做飯相當嫻熟,隨便講了一些都是江湖見聞,也能看出習武的痕跡,否則打野味不會那麼快。
江湖女子半夜在荒山野嶺失蹤了,這事報官?官府敢管才怪。
謝無藥天黑了還在趕路,如今出了事反而不太想走,是太熱心,還是別有所圖?柳觀晴隻是江湖經驗少,不過聽說的見聞一點不少。事出反常,必有原因。可他藝高人膽大,心想若謝無藥與劫走林嫵的歹徒有關,故意留下來,說不定是個線索。若完全無關,那也是俠義心腸的普通人,值得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