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姓林,孤身一個似乎被人追殺,那些追她的人卻在看到我們左家的牌匾後就退散了。”
銅陵城左家,黑白兩道輕易都不敢招惹。
柳觀晴不敢耽擱,告罪一聲,跟著報訊的下人先去了大門外。一看果然是林嫵,她半截衣袖鮮血淋漓,發髻淩亂麵色蒼白,見到柳觀晴之後喊了一句:“柳少俠救我!”整個人就昏倒在地了。
柳觀晴隻好又請左家派了幾個仆婦幫忙,將林嫵先送到客院,安排郎中診治。
眾人原本要拆看的就是林嫵的行囊,這時候正主已經到了,大家也不急於一時。如此一個受了傷的弱質女流,進了左家的宅子再想離開談何容易。不妨等郎中將她救醒了,他們再當麵問話。若林嫵的師傅真是死在了彭宅的那位穩婆,就不必再麻煩追查別處了。
眾人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掌燈的時候,林嫵才悠悠轉醒。
郎中把脈,說林嫵除了外傷已無大礙,大家有什麼話盡管問。
林嫵一看這麼多人圍著,表情驚慌而戒備,目光不免投相對熟悉一點的柳觀晴:“柳少俠,這是……”
柳觀晴上前一步答道:“這是左家的客院,你剛才昏倒在大門外,我們才將你先抬進來救治。是不是有人追殺你?你的同伴呢?”
林嫵的大眼睛裏湧出一片淚水:“王姑姑被歹人抓去了。他們要我交出師傅臨死時拿走的東西。”
“那東西究竟是什麼,是不是在你托我保管的行囊中?”柳觀晴凝聲問了一句。
林嫵抿了抿嘴唇,遲疑的看了看周遭那些陌生的人。
柳觀晴解釋道:“這些是彭家的護衛,他們在找涇縣祖宅丟失的財寶。你若知道線索,或者有什麼冤屈不妨直說。別怕,有我在,若你是無辜的,自然會為你做主。”
以武林盟主之子的身份,維護一個江湖女子,起碼左家會給幾分麵子。至於彭家雖然是皇親國戚,也要講理。與先帝在時不同,彭家的人不敢肆意妄為。
林嫵猶豫了一下,她不傻,形勢擺在這裏,她乖乖聽話說不定柳觀晴還真能幫她,否則她哪有別的路走?她擦了擦淚水,放低姿態柔聲問道:“多謝柳少俠。我留下的行囊你們打開看了麼?”
柳觀晴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原本我是想請彭家的人一起,打開行囊檢查一下。不過你恰好來了,這事還應該問過你本人。否則太失禮了。”
“無妨。行囊裏有一個油布包著的東西,是一個舊妝盒。”林嫵哽咽道,“師傅臨終前隻給了我這個,確切地說是臨死前一晚,彭家夫人生產發動之前。師傅將這東西給我之後,囑咐我悄悄離開。當時她說,彭家夫人此胎凶險,說不定一屍兩命,唯恐我被牽連。因此讓我先行離去,若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千萬不要再回涇縣。”
大家疑惑之時,謝無藥卻默不作聲將行囊遞送到林嫵麵前。實際上他暗中發力,已經悄悄將那妝盒震出了一絲裂痕。
林嫵手臂有傷,旁邊一個彭家的侍從便幫她將行囊解開,翻到那個油布包,當眾打開。
於是眾人看見了一個巴掌大的妝盒,這東西很小巧,頂多是放下幾個鐲子一些耳墜,大一點的釵環都放不下。妝盒外邊以玳瑁裝飾,做工精致,漆皮卻有點暗淡,應該是有一定年頭的舊物。
而妝盒的底部有一道明顯的簇新裂痕,露出了一角黃色的東西。
林嫵逃跑的路上曾經私下裏看過這個妝盒,外觀並無破損,裏麵空空如也。怎麼現在妝盒裂了這麼大口子?這妝盒本身雖然值幾個錢,卻也不是什麼稀世珍寶。她還以為這個是師傅從彭家夫人那裏得來的賞賜。沒想彭家竟然會說她們偷了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