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觀晴心中升起滿滿的敬佩之意,顫聲道:“我父親認識你,你怎麼不早說?你幫我,也是因為感激我父親?”

“當時任務各自管各自的,我將東西送到地方,令尊接著行事,引開後續的追兵,我才能逃回南朝。嚴格的說,我與令尊素未謀麵。而且我幫你也不是因為別人。”謝無藥笑了,望著柳觀晴的臉一字一句道,“遇到你純屬巧合,看你俠義心腸,我就覺得跟你蹭吃蹭喝應該不會被嫌棄。”

“你做了這麼驚天動地大快人心的好事,卻還怕被我嫌棄?”柳觀晴真不知該怎麼用語言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他與謝無藥年齡相仿,可能還虛長幾歲,他整日都在幹什麼?所謂閉門讀書鑽研武學修身養性,偶爾闖蕩江湖曆練也不過就是幫父親送個信、給長輩送個禮。他到現在出門被人喊少俠還自鳴得意坦然受之,頂著父親的光環,做著名揚天下的美夢。他真的配麼?

與謝無藥已經做出的那些成績相比,自己簡直就是無能紈絝的表率,完全辜負了父親這麼多年的栽培教導,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一次若不是謝無藥引導幫助,別說是解決長鯨幫下毒的事,便是生擒那些搗亂的黑衣人都沒可能。他還說什麼幫林嫵做主,實在是太自不量力了。

柳觀晴臉上發燒,羞愧道:“無藥,與你一比,我真的當不起少俠兩個字。你這麼優秀,我該多向你學學。我真不懂,謝大人為何還那樣對你……”

“那隻能說明我做的還不夠好,我行刺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殺得也不都是北國人。”謝無藥希望這句重點能給柳觀晴留下一些印象,日後翻舊賬也好拿出來說。然後他麵帶憂鬱,輕輕歎了一口氣,“再者,我到底是見不得光的刺客,怎好拿到台麵上亂說。柳大哥千萬要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免得仇家找上門來,我可招架不住。”

自認為鋪墊的不錯,謝無藥接過柳觀晴遞上來的茶水,得意的喝了幾口,卻因口幹舌燥喝的急,嗆得咳了幾聲。

這可嚇壞了柳觀晴:“無藥,無醫說你還有內傷。要不我幫你調息一下經脈?”

“咳咳,真不是,就是喝水嗆到了。”謝無藥苦笑,“你怎麼就不信我呢,你知道我武功好,我又是百毒不侵的,哪有那麼弱?”

“可是無醫……”柳觀晴語氣裏滿是懷疑。

“怎麼老提他,他又不是我。我疼不疼他怎麼知道?”謝無藥故意沉了臉,“對了,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太醫院找無醫吧。反正我也睡不著了,他昨天冒雨就去了太醫院,說不定已經有點眉目了。林禦醫的事情,盡快告訴他也能讓他少走彎路。”

“你身體真的撐得住?”

“應該可以吧,要不問牧前輩借輛車?太醫院離的不近,坐車比走路舒服。”謝無藥肯定是有車就坐,偷懶不含糊。

柳觀晴當然不反對借車的事情,心中卻更加確信謝無藥就是在忍痛強撐,否則為什麼借車?一定是舊傷複發走不了路,內傷也比看起來更嚴重。

兩人出了牧野的宅子,坐馬車到了太醫院門口。上下車都是柳觀晴主動扶著謝無藥,謝無藥也沒推辭,被人細心照顧的感覺,真香。原書主角受性格別扭,不好好享受柳觀晴的關照,還各種逃避推辭找虐,實在太傻了。

太醫院與一般的衙門不同,柳觀晴他們雖然坐的不是謝府的車子,不過當柳觀晴講明是謝府客人來找無醫的,人家還是給通傳,客客氣氣將他們請到了待客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