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可能也知道他命不長久,才將他的身契給了別人,就像是沒用的垃圾早晚是會被丟棄的。
心緒波動的厲害,鮮血再次溢出,無藥終於閉上了眼睛。他想,就這樣死了,其實也不不錯,假裝有人喜歡他,擔心他的性命。他不要再醒來,因為醒來後可能就回到了謝府冰冷的刑房之內,又或者是別人家的昏暗刑房。他實在太累,太痛,真的支撐不住了……
謝無藥隻覺得自己“嗖”的一下被拽回了軀殼,之前好不容易習慣的飄浮感覺被徹骨的痛替換。動一下手指都痛的窒息,還好,周遭有柳觀晴的氣息,讓他稍稍安心。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謝無藥才適應了周身的疼痛,再次掌控身體,默運內力凝神細聽,確認自己是在一艘船上。
這應該是回金陵的船,謝浩然也在這艘船上。
“柳大哥……”謝無藥隻有力氣說這三個字,就痛的又有點窒息。之前被天麓派的高手震傷了肺經,後來謝浩然幫他調理時又遭重創,這種程度的內傷不是三五天能緩解的。更不用提周身那些翻卷的外傷,主角受之前根本就沒有認真處理過,柳觀晴也忍著想等他自虐到昏迷,現如今好多傷口都紅腫發炎。雖然塗了謝浩然給的上等傷藥,也需要時日才能消炎長好。
“無藥,我的無藥!”柳觀晴激動的不行,之前那個無藥是絕對不會這樣稱呼他的。果然隻有當無藥重傷昏迷時才可能回魂。
“碰到我傷口了,好痛。”謝無藥喘熄了好一會兒才虛弱的說,“別太張揚,主人也在附近,先低調一點搞到我的身契再說。”
“無藥,你前幾天的樣子嚇壞我了,究竟怎麼回事,好像變了一個人。是不是謝前輩也給你用過攝魂術?”
“不是,主人才不用那種邪術。”謝無藥已經看出了謝浩然的心軟和鬆動,這鍋就不要再甩給他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對柳觀晴說明一下自己的情況,否則總讓他提心吊膽的,實在舍不得呢,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說道,
“其實那個才是認識你之前的我原本的樣子。行刺邢前輩之後,我重傷昏迷過一段時間,就好像是突然生出了另外的想法,古籍上講這是一種病症。兩個都是我,就像是身體裏有兩個靈魂,不同的性情。大概是那個我過的太辛苦太壓抑,才產生了現在這個我,活潑開朗熱情大方陽光燦爛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此處省略五百字自誇)
柳觀晴聽得高興,又一陣陣心酸,要經曆過多少痛才能壓抑本性形成之前那種麻木卑微的性情,而眼前這個無藥又是多麼幸運的能再次回來:“無藥,好在謝前輩似乎對你已經手軟了不少,這幾日你一直昏迷,他還親自叮囑讓人送些有營養的吃食來。”
“……你沒對他說你喜歡我之類的話吧?”謝無藥不免擔憂,摸不清楚謝浩然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自然不會說,我都躲著他。偶爾還當著他麵吃一些你的營養品,他看到之後表情可精彩了。”
“我說我怎麼這樣餓,你貪汙了我多少好吃的?”謝無藥惱了。
柳觀晴委屈的辯解:“你一直昏迷著,我嘴對嘴也喂不進去多少啊,吃不了放壞了多可惜。”
“噓,他來了。”
第69章 欲擒故縱
謝浩然走進這間艙室之前故意咳嗽了一聲, 以提醒裏麵的人,免得直接推門看見什麼不雅的場景。
然後聽見裏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結束之後,柳觀晴走來開門, 而無藥已經伏跪在地, 身上隻隨便裹了一件單薄的袍子,隨著他的動作, 袍子上印出了一些新鮮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