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軍中待的多,沒有那麼多規矩, 傅恩錦便慢慢的放開了些。

金梨在一邊給她布菜, 傅恩錦捧著一小碗湯問裴獻卿:“夫君知道五皇子府的事麼?”

“嗯, 綰綰是想說寧懷珠在他府上鬧的事?”

裴獻卿是不用人布菜的,他喜歡自己來。

傅恩錦眨著眼睛看他:“我不明白,寧懷珠家裏怎麼會讓她受委屈,五皇子當初娶她不就是為了爭取到她父親的支持麼?”

裴獻卿給小姑娘夾了一筷子百合, 叮囑她多吃一些,而後才道:“寧懷珠一旦嫁過去,他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如今他們成親也有了些日子,寧安侯府已經陷入五皇子的權力漩渦,這時候不論寧懷珠怎麼鬧,都是無用的。”

他們已然來不及抽身,除非魚死網破。

“原來是這樣。”傅恩錦懂了,寧懷珠這可真是上趕著將自己往火坑裏推。

跟上一世如出一轍。

*

京都的日子表麵上過的風平浪靜,背地裏卻有看不見的暗潮湧動。

五皇子府的密室裏,染春跪在地上,臉頰上還有隱隱的巴掌印記。

五皇子站在她身前,麵上的神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他怒聲問道:“你這個廢物!冊子被人偷了都不知道!如今那些官員臨陣倒戈,你知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這陣子讓染春控製的那些小官吏一個一個紛紛失了控,不再替他辦事不說,還紛紛申請調職,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還讓太子鑽了空子,往裏麵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

本來不聽話的棋子廢掉就是了,但是這次脫離掌控的人太多了,他若是有所動作,在朝中便會非常明顯。

現如今裴獻卿定是在盯著他的,染春手裏的那份冊子應該也是被他發現了才有了這麼一出,但現在五皇子已經沒時間去細想裴獻卿是怎麼查到染春身上的。

他吃了這個麼虧,卻隻能打碎牙和血吞,想辦法後續補救,屬實憋屈。

染春戰戰兢兢,聲音裏帶著哭腔:“殿下,殿下您就繞我這一回吧,我知道錯了,下次我一定會小心的!幽冥香我很快就能仿製出來了,殿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聽見幽冥香的仿製有了進展,五皇子心裏的氣才消了一些,的確,幽冥香才是他近期的重中之重。

他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染春:“幽冥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失敗,別怪我送你下去見閻王!”

說完他一甩袖,扔下染春便出了密室。

染春知道,即使五皇子這麼說了,她也少不了一頓毒打。

密室外,五皇子對旁邊的心腹張寒吩咐道:“馬上帶上我的牌子去吏部尚書歐陽大人的府上,說我邀他來府敘話。”

如今他在朝中的勢力是由下而上的,從底層官吏入手,利弊都很明顯,如今底層官吏的關係網遭到瓦解,他的上層勢力也將岌岌可危。

他必須在上層還未出現動蕩時先把下麵缺的人補上,現在太子已經搶了先機,他隻能通過吏部的關係來動作。

吏部掌官員調度,讓歐陽尚書歸於他的陣營是最快捷的補救方法。

之前他答應歐陽家的事,現在要盡快兌現承諾了。

*

這日傅恩錦在府裏搭了戲台子,請了京都有名的戲班子來唱戲,因為前幾日她去給裴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聽見她說起想聽戲了,想著老夫人身子骨不太方便,便索性將戲班子請到了府裏來。

是以今日大將軍府還挺熱鬧。

楊苓蓁也被邀來了府上,這種時候是照例讓她跟元修培養感情的。

隻不過今日楊苓蓁來了之後,待台上的戲唱了起來,她卻沒有認真聽,而是拉著傅恩錦說起了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