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去扶林冰琴的胳膊,男人依然在水裏,慢慢往外推送著林冰琴的身體。
先是胳膊,再是腿,最後是,腳。
滑膩柔軟。
男人握住她腳的一刹那,像是觸到了燙手山芋,迅速甩脫開來。
林冰琴還在閉著眼睛,感受到男人的動作,實在裝不下去,故意咳嗽兩聲,裝作是剛剛醒轉過來。
花兒正在拖拽她的胳膊,聽到她咳嗽,驚喜地喊道:“小姐,你沒事吧?”
林冰琴輕輕甩開她的手,改為自己手腳並用爬到石頭上邊。
再讓花兒拖拽下去,她渾身都要被拖散架。
她雙手撐在石板上,光裸的雙腳飛快縮到裙擺下麵,做完這些,她這才看向救她的男子。
男人已經自旁邊上了岸,渾身濕漉漉的,但頭發和臉上並沒沾水,個子很高,人挺瘦的,瘦削的臉頰上五官顯得更加立體,濃眉大眼高鼻梁,臉膛稍黑一些,皮膚也略顯粗糙。
似是察覺到林冰琴的目光,曾墨忽地抬眸掃了過來。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林冰琴淡淡看著他,他卻隻匆匆掃過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像要躲避什麼似的。
“姑娘既無恙,我就先走了。”
聲音低沉地扔下這麼一句,男人大踏步離開。
林冰琴沒吱聲。
花兒還在擔心她的衣服,蹲在她的旁邊幫她擰身上的水,一邊擰一邊哭嘰嘰地說道:“小姐,我們可怎麼回去啊,夫人看到了一定會罵我的。”
林冰琴忽地站了起來,渾不在意地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沒關係,夏天.衣服輕薄,在這裏曬一會兒再走。”
“可太陽都快落山了,咱還曬啥啊?”
“太陽下山了,不還有月亮嗎?月亮姐姐若是不幫忙,”林冰琴手指在空中揮了揮,“不還有微風嗎?”
她自己咯咯笑起來。
晚上,林冰琴慵懶地歪在榻上,兩隻眼睛不時瞟向門口,像是期待著什麼。
花兒一撩門簾,從外頭走了進來。
林冰琴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包打聽那邊有消息了嗎?”
鎮上有家酒館,酒館裏的老板消息靈通,人們想找人或者打聽個緊要的事情,都會去酒館找他。所以人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包打聽。
花兒喜滋滋地走近床邊,“有消息了。傍晚救小姐的男人叫曾墨,是六王爺手下的一名侍衛,家就住在離河邊不遠的曾家村,平常都在趙王爺府裏當差,每隔十天半個月的回趟家。家裏隻有一個老母親,他這趟回家,是為了成親的事情。他母親以前身體不錯,他不怎麼擔心,但最近母親身體不適,加之老人家一直催著他成親,所以他這次回來是想遂了母親的心願。據包打聽說,曾墨雖然家貧,但差事不錯,身體也好,長相也不賴,已經有好幾家的女兒中意他了。”
林冰琴雙腿垂到床側,表情若有所思,“還別說,包打聽這業務是夠熟練的,這麼短的功夫事情就打聽得這麼細致了。”
花兒:“因為曾墨救了小姐,身上濕漉漉的,所以咱一說這個特征,包打聽一下就知道是誰了。”
“那包打聽有沒有說,這些女孩子裏,可有曾墨中意的?”
花兒眨巴眨巴眼睛,“這個嘛,我沒問。”頓了下,“要麼,我再去問問?”
林冰琴拽住花兒的胳膊,“那倒不必了,”她示意花兒靠近自己,她對著花兒耳語,“明天,你讓包打聽把曾墨約到酒館裏。”
花兒吃驚:“小姐,你這是?”
林冰琴食指豎到唇間,輕輕“噓”了聲。